朝花夕拾之陪护日记12(下)

                    2010年10月6日星期四

护工是临时请的,提前订好护工回家收地去了。几经周折才找到这个护工,见面聊感觉不太理想,没有别的办法,反正护理老公就凭我还有我腰突未愈的腰,是支撑不了的,必须得有个帮手才行。

老公嚷着要喝水,还点名要喝农夫山泉。深更半夜的,我上哪给你买农夫山泉。巡视一周,眼前一亮一个空农夫山泉的瓶子刚刚倒出来的,有了。我把娃哈哈矿泉水倒在农夫山泉的瓶子里,递给老公。拿着农夫山泉的瓶子,在老公的眼前晃了晃,瓶里可是娃哈哈水,递给老公喝。水刚入口,就噗的一声吐了一地。“不是,这不是农夫山泉。”好嘛,麻醉药和镇静剂也没能麻醉你的味蕾,你也不傻呀。

三弟跟着忙了一整天加半宿,又是从家里鞍马劳顿几百里之遥,加上他只有一条腿,拖着一条义肢,疲惫自不必说,再三催促,他在靠窗的空床上休息了。我和护工守在老公身边,老公没有片刻的安宁。一会儿动动手,一会儿踢踢脚,一会儿转转头,他身上连着监护仪,输液管和排泄导液的管儿,他自己虚弱还不能自主行动,没人搀扶扶持是万万做不到行走的。

老公执意要起来,怎么也按耐劝阻不住,又不说要干什么。我和护工手忙脚乱,顾上顾不了下,顾前顾不了后,三弟听到声音也是干着急,没等到他穿上义肢,老公已全力挣脱束缚,踉踉跄跄地下了床,在床和卫生间之间的墙边,一大堆排泄物便倾泻而下,漫延开来。老公清爽了许多,给他收拾干净后,他就甜美的进入了梦乡。连着的监护仪,这会儿才可以安静地记录下他的生命体征。其实可以按床头紧急按钮呼叫的,但忙到忘了也腾不出手按铃。我们还是享受特级护理的。

终于安静了一会,善后事宜处理好后,我让护工先休息一下,自己看着老公。老公的精力就是充沛,睡了不久就醒来了。二弟也赶来了,在床边看护着。

老公醒了,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道:“给医生送红包没?”二弟刚要回答,我朝二弟使了个眼色,二弟何等聪明的人,刚张开要回答的嘴立马闭上了。看了我一眼,又看着自己的大哥。“给了,人家医生说啥也不要。三翻五次的给,人家说啥都不收。”串珠姐姐的女儿回房取东西,恰巧听到,自言自语“那样的好人咱咋就没遇到呢。”

老公稍安片刻,又示意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你说实话,有人跟你耍流氓没?哪个医生,跟你耍过,你得告诉我!”看他急切和煞有介事的眼神,我知道躲不过他的这个问题。“你怎么这么问?”“在里面迷迷糊糊听到的,你不跟他,他就不给我看病。”一起出监护室病友情况也听说一些,都神志不清,稀里糊涂,疑神疑鬼的。老公特别严重,他在监护室的时间最长。

绕不过去就要想办法解决。我问他“你想不想活?”“想!”“我的办法多不多?”“多!”“如果想救你的办法只有一个,我会不会选择,会不会弃你于不顾?”“我的办法多不多,评我的机智会不会逃脱?”“办法多,能逃脱。”“那你还担心什么,再说我问你的都是假设。人家医生都是品德高尚,德艺双修的医务工作者。要只是为了钱,人家留学美国不回来呗,待遇优厚岂是国内所能比得了的,可别在那污蔑医生团队啦。人家知道该多伤心呀。真要是拒绝给你看病到时候你怎么办。好好睡觉吧。”

安抚好老公,他安静的睡着了。看看窗外,天渐渐的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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