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心草种天山 —— 新疆行吟之旅（四）第1节

第四章  东疆：冰火两重天的神奇之地

       狐胡国，王治车师柳谷，去长安八千二百里。户五十五，口二百六十四，胜兵四十五人。辅国侯、左右都尉各一人。西至都护治所千一百四十七里，至焉耆七百七十里。

                              —— 班固《汉书-西域传-狐胡国传》

1、今鄯善非古鄯善

        来到吐鲁番，就如同浓缩地体味到大美新疆颜色的五彩斑斓。天空的湛蓝，葡萄的葱绿，戈壁荒野的灰褐，老民居建筑的土黄，天山雪的洁白，火焰山的红艳，库木塔格的金辉，都在一个时空里并立呈现。似乎是上天更为钟情这片土地，在此之上，造物主用如椽巨笔，大肆挥毫、大笔泼墨、大块着色，而这样的天作之画，必定是高屋建瓴、大气磅礴、不同凡响。

       吐鲁番地区的鄯善县，三种不同的自然风光，北天山景区、火焰山景区、库木塔格景区都被集中收藏囊括于身，是一个独有这洁白、红艳、金辉之色的地方，不仅于此，鄯善县就像是西游记中弥勒佛祖的后天人种袋的万法归一的魔力，一千多年前还收纳了来自古楼兰的众多的弃国遗民。

       今天鄯善县所辖，并非古西域三十六国中的鄯善国（楼兰国）所在之地。今天的鄯善县在西汉时期属狐胡国地域（由姑师国一分为六国，其中一国），东汉时期又被并入车师前国，宋朝时期属高昌回鹘王国，元代称作鲁克察克，元朝末改称柳城，明朝正统年间并入吐鲁番，称作“必残”，清乾隆时期称之辟展，光绪时期设为鄯善县，以汉朝西域古国来命名之。

        从这一系列的历史轨迹发展来看，鄯善县是一直存在的，从西汉算起大概有2000多年历史，而楼兰古国历史存国时间只有600年。

       历史上，古鄯善国（楼兰国，在汉朝时改名为鄯善国）是在今巴音郭勒自治州库尔勒市的若羌县境内。鄯善国的领土从来没有达到过今天鄯善县所辖的地方。

       众所周知，今鄯善县在5到6世纪时乃高昌国的藩息之地，同古鄯善国是为毗邻。古鄯善国主要位于塔里木盆地东缘，为盆地重要门户，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为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古鄯善国屡遭攻击，多次被灭，同时水源的匮乏、干涸和突发的瘟疫等众多原因，造成了古鄯善国居民多次向外逃离。

       “地名搬家”是历史地名中十分常见的一种现象，一般同人口迁徙相联系，古鄯善国屡遭国破之难，人民多次被迫迁移，而今天的鄯善县，就是当年古鄯善国的很多居民逃难避祸、迁徙后的繁衍生息之地。

       鄯善县不仅有色彩绚烂、气势雄浑的自然风景，有苍古的移民和策马戍边的行吟诗人，还有千年西去之路上丝绸的东方华美，和一路伴随着驼铃响彻大漠的东来琵琶的西域乐韵，它一直就是维吾尔族音乐艺术的盛地，享有“艺术之乡”的美誉。

图：新疆维吾尔族木卡姆表演场景一（图自网络）

       在鄯善这片土地上，历史上有众多的民族在此繁衍生息，上下几千年，形成了独具异彩的浓郁西域风情。以维吾尔、汉、回为主体的民族音乐、歌舞、习俗、手工艺品，构成了丰富的民俗艺术资源，尤其是长期流传于民间的维吾尔族艺术瑰宝《十二木卡姆》（十二套大型音乐套曲系统，并协有诗、歌、舞的综合艺术）在国际上享有盛名。

图：新疆维吾尔族木卡姆表演场景二（图自网络）

        新疆三大木卡姆（吐鲁番木卡姆、哈密木卡姆、刀郎木卡姆）之一的“吐鲁番木卡姆”指的就是鄯善县鲁克沁木卡姆，新疆第一个木卡姆艺术传承中心就建在了鲁克沁镇。

       自古以来就曾是屯垦戍边之地，曾以柳色而闻名以致有“绿柳城廓”之称的柳中城，就坐落在鲁克沁镇，鲁克沁是吐鲁番木卡姆的发源地，其历史渊源可追溯至高昌国古乐以远时期。

      鲁克沁木卡姆在乐律、乐调、结构形式等方面具有浓郁鲜明的特色，最显著的是“无鼓不歌，无鼓不舞，鼓变乐变，乐变舞变”。

图：新疆维吾尔族木卡姆表演场景三（图自网络）

       文化艺术都是相通的，鼓之、咏之、歌之、舞之，我们汉文化艺术中也多有这样的场景。比如春秋楚国屈原在《九歌》（也是有音乐的套曲诗）组诗的《礼魂》这一诗章中就曾说：“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唱兮容与”。

       现在内地众多大都市里公园角落、广场，群众流行着跳的一种别样风情的对舞——麦西来普舞，就是木卡姆表演中的其中一个环节。

       在深圳市中心的莲花山公园的大榕树下，我曾有幸向一群十分热爱维吾尔族民间舞的大哥大姐们学习过一阵子麦西来普舞。这美好的舞蹈，老少咸宜、男女皆可，优雅的礼节、喜悦的情感、昂扬的神气、自然洒脱的舞步、丰富的内涵、谐趣的姿体语言、欢快的音乐节奏，处处洋溢着西域别样的风情，和充满着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的欢乐。

       在那些舞者的旁边，还有几位歇舞的长者，他们临时充当着鼓手，热情奔放地敲打着手鼓，时而引吭高歌，更有甚者，两手高举着维吾尔族的乐器达甫（用手指敲击的羊皮鼓，鼓边木框镶有许多活动的小铁环，随着鼓声铿锵作响），也神情陶醉的为舞者击节伴奏。

图：充满喜悦之情的麦西来普舞的舞者（图自网络）

      在我看来，各民族可以聚集一起，以舞会友，以舞结友，载歌载舞，凡舞必得其势，凡舞必得其韵，融鼓、咏、歌、舞四者一起的麦西来普舞是极富魅力的，那是文化、是学问、是历史，是风俗、是交际、是风度、是美、是休闲、是娱乐、是运动、是情趣，是一种和谐的身心舒展的艺术。

图：汉族群众在广场跳起欢快的麦西来普舞（图自网络）

       旅行的艺术也许就在于留下一些遗憾，由于时间仓促，我步履匆匆，这次行程，我没有机会欣赏到独具魅力的有古老历史传承和宏大叙述演绎的鲁克沁木卡姆表演，也没能够有机会融入街头穷巷和古楼兰的后人一起跳起那欢快的麦西来普舞。

       我想，这是一种暗示，机会要留给我的下一次新疆之旅！

                                                   文/风过长林

说明：部分资料及图片来源于相关网站以及个人博客等，专忱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