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家的记忆》

《关于家的记忆》

家,是永恒不变的话题,它也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每一代人的身上都刻着时代的烙印,在70年代,我外婆的那一辈人里面,物质生活有些窘迫,那个时候,“针”是最为普遍的东西,看到针线包就能在黑白相册中找到那些逝去的岁月。

我对于家的印记最多的是童年生活,我的童年大部分时光是在外婆家度过的,我童年里最多的物件不是玩具,而是外婆亲手做的布鞋。外婆习惯用针缝缝补补,而在那个年代做针线贴补家用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了,既缝补了岁月,又抵御了寒冷,外婆也用针线度过了那些窘迫的日子,在我外婆那一代人里,她们把孩子从襁褓中缝得长大成人,并走出山沟,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人。


童年时候我经常见外婆做针线的模样,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外婆做完了一天的活,到了晚上她的手上也丝毫是闲不下来的,她又把针拿在手里仔细缝补,有时把目光转过来的时候,面对着油灯,是关于“家”的最好的一幅油画。想象着那样一副目光柔和,娴熟的拿着针的面孔,外婆的面庞和神情仿佛在告诉我,什么是宁静与安详。当外婆专注于一件衣衫的纽扣时,就像医生专注于伤口,士兵专注于瞄准,让我觉得天下最为温顺善良的人,莫过于这些穿针引线的女性。外婆拿着针线的样子就像家长牵着孩子的手,带着线穿过厚厚的棉花,那布满了花纹的针线包,也许就是外婆最具勤劳代表的物什了。这些事虽过去了很多年,但现在每每想起那一双双勤劳能干的手在煤油灯下缝缝补补的情景,心里的情结说不明也道不清,但却历历在心,越是回忆,轮廓会越来越清晰。



针算得上是每个家庭里最小的物什,但是外婆每次用完针,总会把针小心地收起来,不是因为针有多珍贵,而是担心我淘气玩耍,刺破手指......外婆用针不仅用来缝纫和缝补,也承载着一份对孩子的牵挂。

如今,现代化的家庭很少用到针了,城市里的针也越来越少了,没人穿缝补过的旧衣,穿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新衣服。有一年暑假里,回到外婆家,距上一次看望外婆已经时隔半年了,下车远远的望见外婆在家门的路口翘首以盼,下车最先看到的是外婆的衣角,仔细瞧了瞧,外婆的衣服满身是用针线缝补过的痕迹,我心疼的攥着外婆的手,责怪她为什么不穿我们买的新衣服,外婆拖着颤颤巍巍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她老了,穿惯了那些年缝补过的旧衣服,穿着贴身、舒服。


现在外婆家里的被子、衣服的裤脚上,那一串串、小小的又细细的线,覆盖在家里的每一个房间,针线与棉花、布与生活交织在一起,一起诉说关于爱、家的温暖话语。这些话语像一记烙印打在岁月的痕迹上,即使有一天我离开家,去了远方,我也会把这些痕迹带到异乡,演绎着一幕幕故事与思念。

童年的回忆长在我的记忆里,并随着时间的沉淀不断生根发芽,童年生活已然成为过去,或许,我失去的不止是缝补过的旧衣,还有那些年外婆针线里藏着的朴素的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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