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没有开学的原因吧,今年的教师节分外冷清。市政府和镇政府也只是发了一个隆重庆祝教师节的文件,后续寂然无声,连一个庆祝的务虚会都没有,真不知隆重在哪里。自从一九八四年国家设立教师节以来,这是最为惨淡的一个教师节。领导在开会时还一再强调,教师节不允许给老师发放任何形式的纪念品和现金。
原本以为教师节就这么惨淡的过,忽然市政府发文,说公安局对口慰问我们学校,老师们不由心里产生一个期待。到底还有人惦记着偏远的农村学校。叮嘱学校的总务主任要买些饮料,作为招待之用。一直到教师节过了,公安局的慰问也终成泡影。
老师其实并不在意这些物质的东西,耿耿于怀的是不能这样放老师的鸽子,这是对老师尊严的极大侮辱。言必信,行必果,所有知识分子信奉的圭臬,如今竟成了挥向师道尊严的响亮耳光。
也许只有在中国,尊师重教四个字才会成为一张漂亮的遮羞布。
今年的教师节,因为办理经营许可证,分外忙碌,上午正在食药所办事,接到总务主任电话,说***村来学校慰问,很是诧异。
三年前奉调来这所学校任教,开学没几天就是就是教师节,耀鹏告诉我往年的惯例是学校买些礼品先去几个村的书记家送去,然后邀请他们教师节这天来慰问,学校也要弄一桌酒席,然后吆五喝六的热闹一番。
说实话,我对这种乞求来的慰问极为反感。这叫什么事嘛!老师还能有点儿尊严吗?教师节慰问,作为尊师重教的体现窗口,作为属地的几个村工作的一部分。怎么反倒成了上门讨要?
我想打破这个惯例,不再主动登门乞讨慰问。我告诉耀鹏我的想法,耀鹏也认同我的看法,只是一再强调,这都是多少年的惯例了,不去不好吧!
初到新学校,总要先和当地领导见见面,也想到要和村里搞好关系,以利以后的工作的开展。咬咬牙,违心地暂循旧例。
教师节前一天,我去超市为三位书记一人买了一件礼品,夜幕降临之后,我和耀鹏一起鬼魅似的去拜访几位书记。
第一位书记书记不在家,书记老婆接着,耀鹏书记拨通书记电话,在电话里和我寒暄一阵,说会让会计到时候参加慰问。
第二位书记碰巧要去村委会开会,黑暗中看不清面目,耀鹏说明来意,他没有丝毫的热情,我不记得他一直低着脑袋,没有什么态度,只觉得空气很沉闷。
第三位书记是刚上任的,说明来意后,他坐直身体,新官上任,有一股逼人的气势?。他说话很直白,记得他这样问我:“教师节是不是我们要去慰问,你说你们想要什么?”我尴尬地笑笑,什么都不用带,去坐坐就行。
不记得那天我是如何逃也似的躲开令我作呕的谈话。我个人和作为教师的尊严被践踏得荡然无存。
第二天,我去参加市里举行的表彰大会,这给我一个逃避那无聊的宴会的绝妙借口。后来听说,那天晚上除了几个村委的人,还有几个好酒的闲汉,他们对于我没有出席颇有微词。对此我只报以鄙夷的一笑。
第二年的教师节,我就坚决地踩了刹车,没有真诚的尊重,尊师重教的遮羞布就索性扯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