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爱”是否会重来——背对背想着自己的心事

两年前的时候,李明舟还在报社做记者工作。

他做的是新闻类记者,写出的文章却又总是不那么客观冷静,按照之前主编的说法,他的文字里面都像是包含了无数个还未展开的故事,却不怎么具有属于新闻的冷静和客观。

他享受文字落于笔尖和文稿中的感觉,但是看着原本的文字在一遍遍的修改中,逐渐失去他原本想要传达的内容时,他便对当时的工作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是否适合做一名新闻记者。

他更怀疑的是,自己需要的是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太大又太空了。

如果是青少年时期的自己,他或许可以迅速而又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自己想要成为善良而又真诚的人。

但是现在的自己虽然还秉持着善良和真诚的真谛,可是却又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还想要获得些什么。

眼下的工作,是他刚从学校毕业的时候,从千军万马中踏过独木桥才得来的工作。

当时那种从众人中脱颖而出,获得一份自己当时努力获得工作的感觉甚是良好。

只可惜,在他逐渐熟悉这份工作的时候,那种获得的满足感就被潮水逐渐地冲刷着,直到他已经不知道现在是依靠什么在继续做着这份工作了。

或许是对生活的需要罢了。

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现在,他都还保有一个习惯。

将自己的每个灵光一现记录下来,最近他也开始尝试对一些灵光一现进行续写。

早就忘记自己曾经有过多少次灵光一现,只知道甚至连简单的记录现在都不能保证了。

他翻出很久之前写过的片段,找出了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故事,就这样慢慢的在不怎么加班的日子里,在静悄悄的夜晚写下一些和白天风格全然不同的文字。

后来,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李明舟发现晚上的文字简直要成为对白天那个李明舟的一种救赎。

他在夜晚的文字中喘息着。

当李明舟的第一篇故事小有成色,加上手中的积蓄,他知道自己已经可以离开先前的工作了。

从那个时间开始,李明舟就开始了独立作者的生活。

刚开始成为独立作者进行创作的时候,也有许许多多的问题出现。

但是他并没有把那些问题确诊为“问题”,只是当作需要解决的事情,因为那些并不能够成为他继续的阻碍,对他而言那只是一些客观的事情,并不影响他主观的心境。

自从脱掉记者的头衔,离开原先的公司,他发现因为接触人、事、物次数的减少,笔下文字的画面也开始出现缩水的兆头。

当他感到这种兆头逐渐涨大的时候,他选择放下手中的写作,开始大量的阅读,开始在每日阳光明媚的时间中散步。

再过了一段时间,他继续拾笔写作,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作品似乎就逐渐成了。

后来写作、阅读、散步就成为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江溪回到工位,头脑却是空前的冷静,她将手头的工作简单收尾,和同事简单道别,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坐在地铁上,脑海中却一直是下午在楼梯间发生的画面。

她记得,那只手伸到她面前,停住却又上前,触碰到她的皮肤,他的手指带着轻微的茧子,摩擦着她的皮肤。

明明那种触感她还记忆犹新,但是这个画面却又有些模糊,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感受到的是何许她已经全然不知了,只知道现在感受到的当时所发生的每一个动作,都惹得她获得了些许电流穿过身体的感觉。

为了手中的项目她已经连续几个周,直到夜色降临才坐上回家的列车。

好在今天所有的工作都已圆满告结,她也终于能够伴着徐徐晚霞踏上回家的路。

从车站走出来的时候,霞光还挂在天上。

她没有着急回家,反倒是绕了远路,去了她经常会去的江边。

江溪沿着河边的木栈桥走着走着,望着水天一色的江面,好像什么情绪,什么酥酥麻麻的感觉都会被扔在脑后,就这么简单地、单纯地走着走着就好。

她放慢脚步,望着天边的颜色逐渐变得浓重。

他将故事梗概写了个大概,走到落地窗前,傍晚霞光的颜色是粉紫色。

亮眼的霞光延展到天边。

他拿起放在玄关的外衣,出了门。

他去了平时常去的地方,沿着小路徐徐地走着走着。

李明舟看着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的样子。

有的结伴而行,彼此嬉笑。

有的独行着,戴着耳机走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像是一个观察者,望着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有的时候,却忘了自己也是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中的一个。

夜色已经渐深,以前他也经常会在暮色映上之时,走在匆匆回家的路上,挤上一班满载着疲惫人类的列车,却又不知道开往何处,只是任由时间带着他们去往。

不抗拒、不声张,没有希望的,也没有渴望的。

难得的沿着河边慢慢地走着,却让心悸微微加重,她趁着夜色还未降临便草草地回家。

简单吃了晚饭,便倒在床上,她没有心思去看今天的新闻,她不想知道今天什么事情又发生了,她不想知道今天哪个热搜又引发热议了。

她只知道她疲惫的只能去呼吸。

好在还能呼吸。

他坐在江边的长椅,望着沿着河边走来走去的人,每天走在这里的人好像都没有重叠的。

夜色下江面的颜色是蓝黑色。

像是楼梯间感应灯没有亮起时的颜色。

只是江面不会因为沉重的呼吸声或者浅浅的喘息声而被点亮。

他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会克制不住自己,将那滴从她眼底落下的泪珠抹去。

他时常都是谨记和人们保持一定距离的人,他已经很久没有朝谁走近一步了。

李明舟只写了故事梗概,而对故事的情节没有丝毫想要动笔的念头,他一个字也落不到纸面。

因为只要想到那种开始将一个个字敲击到纸面的感觉时,他的脑海中刻画出来的并不是笔下的人物,而是一个叫江溪的女孩。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太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感情。

他还担心着,今天的动作会不会吓到楼梯间的那个女孩。

担心突然的逾距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是这突然的逾距已经让李明舟摸不着头脑了。

可是江溪这个名字,怎么会越接触越令人觉得熟悉,像是在这之前就已经听过似的,但是他却又丝毫想不起。

她望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发愣,现在是凌晨三点。

江溪倒在床上之后就睡着了,没有关掉静音的手机,在凌晨突然响起。

是垃圾短信在扰人清梦。

或许也算不上清梦,梦里的她情绪焦急地做着事情,她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却又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眸。

那双眼眸却能够轻松地将她疲惫的情绪化解。

即将面临崩溃的情绪在那汪清水中溶解。

“差一点就能够看清那双眼眸的主人了。”她喃喃自语道。

却又不知道在何时再次陷入梦乡。

又一个梦。

梦里的那个人,抬起右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她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做了一晚的梦,却难得没有做梦的辛酸,反倒是感到一身轻松。

江溪只当是沿江漫步缓解了她的疲惫感。

她本以为今天会被昨天的情绪折磨的起不来床。

但当江溪站在镜子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脸色是这几个周以来最好的样子,简直是容光焕发。

“昨天的散步未免效果太好了些。”她有些不解地拢了拢因为睡觉而张牙舞爪的头发。

她还以为今天可能会生病。

不过这只是她面对她不想面对的情绪,对自己的怜悯罢了,以为自己会被那些种种情绪刺激地急火攻心。

只不过是她总是会将结果往糟糕想而已,这样她好像就可以不怕任何结果了。

她总是会给自己的心境留出足够的空间,好让自己看起来可以笑谈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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