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烧红半个天——云南山茶

图1:云南山茶:Camellia reticulata。

    自古山茶出云南,云南山茶甲天下。

    在彩云之南,但凡云遮雾绕的莽莽群山,梵音清唱的古刹庙宇,街头巷尾的公园绿地,宁静清幽的村落庭院,一树树茶花红硕绽放,为寒冷深冬带来一抹温暖和希望。

    新春伊始,当地媒体说金殿公园的古茶花开得特别好,特别多,估计一树约有上百朵。听到这样的描述,脑海里浮现出一棵株形疏散、恣意挥洒的茶花树,在古朴典雅的铜铸金殿前,伴着袅袅香火,恣意绽放。

图2:校园里的山茶,千朵万朵,生机勃勃。

    当然,金殿茶花的名气不止是这棵一年开花一年长叶的“殿前红”。金殿茶花的名气还在于它有一个远近闻名供人赏茶花的好去处;茶花园。茶花园设在公园一处清幽偏僻山坡上,因地就势,一树树茶花,在溪流池塘边、向阳坡地、密林深处,竞相开放。一朵朵,一团团,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在碧绿油亮的叶片中,吐露着一朵朵大大小小的山茶花,描绘出一幅幅“千树万树压枝低”的热闹景象。

    在成片盛开的茶园中,碧绿的枝头叶丛,一朵朵茶花,色泽鲜艳,花姿优美。瞧,鲜红与雪白,紫红和浅红;粉红或桃红;浅粉或红白相间的,各有不同,相映成趣。花瓣变化多样,边缘有卷,似荷叶边的,层层叠叠,丰满圆润;花瓣舒展的,仅有一层者,简约清新;有双层者,玲珑精巧。那层层花瓣围拢的花心竟也有不同,单心的,露蕊吐黄,安然绽放;双心的,并蒂绽放,颇有心心相印之道;多心的,数枚黄蕊夹杂在细条的花瓣中,如捉迷藏似的彼此掩映,相映成趣。小花单瓣,精巧玲珑;大花重瓣,层层叠叠,雍容华贵。

    常言道,梅开涧上春风暖。云南山茶和梅花等物本生于僻静荒凉之深山幽谷,在林中溪涧之峭壁悬崖旁,年年岁岁演绎着“你来与不来,我自盛开”的一副恬淡平和。然而,数百年前有“好事者”之赏花人将其引入庭院种植观赏,世世代代传承种植,品种选育自然成熟,种类丰富。到目前为止,云南山茶花在我国传统花卉育种中占有一席之地,新品种不断涌现,传统品种稳居榜首。

     在品种繁多的云南山茶花园艺家族中,被人津津乐道的“当家花旦”家喻户晓:紫袍、菊瓣、狮子头、童子面、大玛瑙、恨天高、柳叶银红等。这些品种艺名有趣可爱,生机勃勃。譬如,紫袍、菊瓣、大玛瑙、狮子头等艺名是不是花如其名,生动传神?听到“童子面”这样的名字,是否会想起小孩那粉嘟嘟的脸蛋,柔嫩稚气,异常可爱。看到“恨天高”这样带有强烈感情色彩的园艺名,你是否会想起那历史上有名的争风吃醋、争强好胜之典故,串起来是否可以说“虽拥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却心存“既生瑜何生亮?”之无奈。

图3:邮票上的山茶花,芳名远扬。

     云南人对山茶花的喜爱不言自喻。除了庭院种植观赏外,每到春节前漫山遍野的野生山茶花盛开了,爬山去采一束带有鼓鼓花苞的花枝回家,择一陶罐,注一钵清水,把采回来的花枝仔细养护,静观其如数开放,那就是新春时节最美的清供了。倘若没有机会上山采集,也不要紧,在除夕前几天的年货街口,也自有那山里来的小姑娘,背一竹篓山茶花,在熙来攘往的街边角落静静地等待你的出现。当你递给她几块钱,从她手里接过花的瞬间,你会注意到她红扑扑的脸蛋,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流露出和山茶花一样的质朴和美丽,就会更喜欢手里捧着的一束山茶花了。那硬邦邦的枝条和碧绿厚实的叶片,在你的手心散发着清新的山野气息。

图4:云南山茶,含苞待放,也有那一低头的温柔。

     如果说,周敦颐喜爱荷花之出淤泥而不染,起笔叹的是“世人皆爱牡丹,唯陶渊明独爱菊”,那么在体味“自古云南出茶花,云南山茶甲天下”之类的民间耳语时,不由地来那么一句模仿:尤北方人最喜洛阳牡丹的雍容华贵,独云南人爱山茶怒放时的恣意挥洒。君不见,明朝本地诗僧面对茶花盛开时,欣然作赋曰:“树头万朵齐吞火,残雪烧红半个天”。可以说,云南山茶花,与我国传统的菊花、荷花、梅花等经典园艺植物,当之无愧地代表着我国传统园艺文化的精髓。套用一句老话:这些传统的名花都是我国古代大批默默无闻的花匠用汗水和智慧培育出来,芳香凝露,源远流长。

图6:山茶花开,美丽质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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