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楼学短》学习录65

原文

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

释义

荃：同“筌”，用细竹篾做成的捕鱼工具。

蹄：捕兔的套子，如网绳之类，可以缠住兔脚。

感受

这一篇文章很简洁，然而却不失优美，先看看白话文翻译：

筌是用来捕鱼的，捕到了鱼便忘了筌; 蹄是用来捉兔的，捉到了兔就忘了蹄; 语言是用来表达意义的，领会了意义便忘了语言。我如何能够遇到忘言的人来与他交谈呢?

为了阐明一个道理，庄子用了两个譬喻，就是这两个譬喻让后人遐想无限，也留下了一个成语：得鱼忘筌。有的人甚至用“忘筌”作为茶斋的名字：

日本有位僧人，叫小堀远州，是近江人，出生在坂田郡的小堀（现长浜市小堀町），本名正一。因为他曾任过远州太守，所以也被称为远州。孤篷庵是由小堀远州开创、江月和尚为祖师的寺院。在寺中方丈旁边的一间茶室，据说即由远州命名为“忘筌”。这位小堀远州师从大德寺春屋禅师参禅，受“大有”道号。又拜古田织部为师潜心钻研茶道，号宗甫、孤篷庵。他是茶道远州流的鼻祖。到晚年担任过造园奉行等职，在各地建造了很多名园和名建筑传世至今。千利休曾评论：远州把他看重的茶室名之“忘筌“，并非是把目的和手段颠倒了，而恰恰是在教我们如何回到茶道的原点。 须知所谓茶道，不过是烧水，作茶，饮茶而已。

可见，人们对这个譬喻的喜欢。

庄子这几句话主要体现了他对大道至简的追求，也反映了知音难遇的寂寞。言有尽而意无穷，但是国人传统上还是追求言简意赅，如同画中的留白，留给对方充分的想象空间，而不是努力把话说全说满。

说话简约，并不只是字数上的要求，更需要对本质的把握，一语中的。这种做法并不是降低了要求，而是更高的标准。正如返璞归真，并非简简单单一直坚持本色，而是历经沧桑初心未改，大起大落后的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