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叶到东岸

时间总是无情，它悄悄地从我的指尖流走，没有留下任何印迹，但浑浊的目光告诉我、脑门的白发告诉我、蹒跚的步履告诉我：老之已至，夫复何求。犹如：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一段岁月一首歌，此歌只为今生唱。有些回忆使我永远无法回避和抗拒，如此刻骨铭心，曾经的哀伤苦楚，曾经的感动甘醇，我的友人告诉我：走过的岁月里留下了许多许多故事，将这随风的记忆免得空留脑海不如每天动动手中的笔把它记录，或许若干年后就成为珍藏。

    记得去年初冬的一个艳阳天早上9点，风和日丽气温适宜，我和同事一起下乡，在乡镇的农村许多分布在半山或山顶，那天要走的村叫东嶂，我们俩都没有走过，知道东嶂是一个小山村，具体有多远也是一片迷茫。出发时同事开启了北斗导航，依靠导航指引就开始了这一趟记忆深处的艰难之旅。一路行进分不清东南西北，行进过程中的期待和盼望，东嶂村原来是这样远的一个地方。一路上稻田阡陌交横，秋收后的稻杆都留在田垄间任其风粹雨沓自然腐烂化作归春时的肥料，柿子树叶子临冬凋落，树上剩下少许因生在树顶高枝无法采摘的红柿果子，红得耀眼煞是美艳，远远看过去仿佛一盏摇曳的小灯笼，实际上剩余的柿果也是鸟儿的美食。天气越发寒冷，鸟雀们觅食的空间越来越窄，或许这果实是农民伯伯们特意留下供生灵们享用。

走过了平原村庄、走过了田垄原野，继续听导航前进着。前望开始有弯弯绕绕的山路映入眼帘，初冬的山峦各类草木有泛黄间绿的、有整棵树树叶渐红披黄的、也有的树木生命力十分顽强。渐渐入冬的天气，风吹过脸颊也有凌厉的寒意，这些树木却还是那样的郁郁淙淙绿仪黯然，挺有一番冬季意味——你奈我何！车开始往山路上攀爬，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数不清多少圈，经过一小时左右终于看到了东嶂两个字。这个坐落在山坳里的村庄，只见村落里的房子都是依山而建层层叠叠错落有致，虽然房子外墙显得有岁月做旧的褐色，但远远望去还是别有韵味。三三俩俩的房子北靠大山屏障面朝山崖开拓出来的宽约六米的水泥路，村前还有一条较宽的亦路亦坦的场地，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妈大叔在晒萝卜丝，白花花的萝卜丝铺在竹帘子上靠着路边的拦杆子上享受着太阳热量的升华。一个简简单单的东嶂村聚拥着勤劳的老百姓们，他们用满是老茧的双手打理着这个传承历史的古村，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古朴。在东嶂村做了短暂停留后，到了要回来的时间，我们在路上遇见一位约60岁左右的村民。我和同事不熟悉路径于是便问这位村民前行的路是否方便开车，村民回答，这段路有5米宽，可以开车下山就是东岸，但他并没有告诉我们这是一条崎岖的山路，下山十分艰险，堪称天险。于是，此生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痛苦驱车登古原的历险记就此翻开了篇章。

从东嶂村口的水泥路启动驱车前行，刚刚开始路面很宽我们以为这会是一条十分安逸好走的山路，同事还笑着说也许下山速度会快点呢？实际上是奢望太多了，开车大概不到3分钟就是一个转弯的坳口，我的凯迪拉克SRX车身可比普通轿车要长，刚转弯我把着方向盘的手就僵了，踩油门的脚便不听使唤。此时我的眼睛都睁开如铜铃大，整个人思维也凝固了似的。只见转弯过来的路陡然变狭，车身转个弯都要小心翼翼，速度慢得犹如蚂蚁爬行，我脱口而出：掉头回去吧！可是掉头谈何容易，这条路根本没有掉头的机会，只能踽踽前行。大约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庄，几位老农坐在朝阳的墙脚根的竹椅上晒太阳唠嗑，如果此时在村里找个稍微空旷的地方掉个头回去或许也就没有这么痛苦，但因为在隘口大概被惊吓过度，连回头看都不敢了。只能带着侥幸心理继续前行，路面狭窄到估计只能容纳一个车经过，若想掉头连个门儿都没有，此时的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的心。车速一直保持着每小时5公里，路就是从山崖峭壁的边上凿出来的，同事为了放松便开始拍照，山风自由地从车窗的细隙里透过吹在脸上略显清冷，此时耳朵听着山涧偶有清流泄下哗哗的水声，伴随翠林松荫间鸟的栯耳啾鸣，相信此山一定是风景宜人，但是我却无法欣赏。

同事的手机一直在拍照，车速一直保持低速如蜗牛移动，每到一个弯口便感到此心无垠，纠结的思绪弥漫着，不禁想起一句谚语：富贵险中求。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在我经历了这许许多多之后，人生也已华发鬓如霜。穷困潦倒的日子，我想到了勤奋刻苦努力一把，人生拼搏从半百出度，岁月吐慧幽兰溢香会有时，人生恪守常思源，总有一天会有机会如愿，回忆苦涩的时光荏苒而过。不经意之间在山路驱车近3小时，终于到了山下平路，吊着的心也放松了，我提议停车休息回望山崖，原来西叶到东岸，此路美景如画，路屳嵌在墨绿山壁上，林木倒影斑驳地给水泥铺垫的路间或点璻，山险峰峻此路也是我此生第一次驱车经历。如此美丽的实景图，可惜开车司机无缘直面，现在回望静静地多看几眼，让美丽的山涧风景永驻心路吧。突然记起了泰戈尔的话，是这样说的：你今天受的苦，吃的亏，担的责，扛得罪，忍的痛，到最后都会变成光，照亮你的路。即使你向空谷喊话，也要等一会儿，才会听见那绵长的回音……此次的山间峭壁行路历程是我今生无法忘却的记忆，惊奇、胆却、惊心动魄、魂飞魄散，穷尽所有的词汇也无法形容这几个小时所经历的一段惊羡之美。

我想起李白先生曾经写到：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实际上，行路难就在——从西叶到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