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

进入社会后是否经历过无所事事的状态,是否想过哪天没了工作空在家里会怎样,是否做过一眼能看到头但看不到希望的工作,是否遇到过当下的事情截然而止而你还毫无准备。

你可能会偶尔的对安稳心生厌倦,但是没有谁真的打心底恐惧安稳。很多路你走着,并不是你曾那样期待要这样,潜意识里影响你更多的应该还是安稳,是能长久的走下去,你需要做的只是努力,结果一般不会差到哪里去。

还有一种前进是被驱使着的,就像小时候大多数人的父母出门打工那样,不停歇也是一种安全感。

很多人怕的不是忙,抱怨也仅仅是因为累,你怕的是闲,尤其是在有负担的时候。其实,周末只能称为休息。

有很多事让人焦虑,年龄是一个标尺,你认为必然的年龄要做必然的事,这种必然植根于几乎所有人生命里,会传导,也会传染。你自己担心,你也担心别人,别人也担心你。

回头看,会发现按部就班是一个不错的选项,现实里没有如果,因为从来就没有什么当初。

你一定有过这样的感觉,一天里有一堆事要做,你会不自觉的去考虑很久,最后你什么都没做,或者东一下,西一下。你并不是真的在考虑怎样去安排这些事,你是在躲。

就拿学语言来讲,很多人都发过誓,一定要怎样,还要加个时间范围。最后结果,多学少成,没有几个人坚持下来,更多人都忘了有这么一档子事。真的是没时间吗?

和别人比拼,和外事外物比拼是有参照的,要不怎么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这种状态,多半能保证你是一个好员工,你是一个业务能力出色的人。我觉得应该加上一句,与己斗其乐无穷,只有乐于与自己斗,才会让自己丰富多彩。

毕业后,因为少年不识愁滋味,偏要撞南墙去,安稳彻底丢弃了我。我体会最深的是,让人难受的不是熬,而是永远的不确定。因为脚受伤,我躺了半个冬天,唯一的收入是垫了900块的底去做鲜花零售,挣了一千多块利润。这个时候,感情上还有人离开了,还好那年没怎么下雪。

那时候是最慌的时候,报喜不报忧的自己什么都没跟家里讲。不晓得哪里来的底气,就觉得自己能扛下来。跟毕业离校相比,这还不算最无路可走的时候。

毕业离校,身上就109块,十块买了个短途票,先上车,然后主动去补票,到杭州去。补票需要108块,我傻乎乎的掏出毕业证给人家看,问可不可以半票,好天真。列车员说不行,我掏空口袋给他看,99块。好吧,饶你一站路,给98好了。

到了杭州,身上就一块了,手机马上没电,给在浙大的鑫阳发一短信,人到杭州,没钱,银行卡号多少多少。发完信息,手机就关机了,我找个ATM机守着。隔一会查一下,不知道第几次去看,里面到了三百块。

好几年后给大学同学打电话,同学说,你知道吗,直到毕业你的普通话都很不好,你讲的快点,都听不懂你讲的是什么。想起大学里,有一次我妈给宿舍打电话找我,寝室长旭哥一开始居然讲没这个人,他是没听懂。

那时候算不算无知者无畏?

我很努力,智商不差,可惜不够灵光,还一根筋,还排斥商业社会,更是抵触商业游戏里的交往方式,以至于被当作情商低下的典范。这样的人,如果不碰壁,那运气绝对是开过光的,可惜,我的运气没有开过光。

最多的状态,就是老板拍拍我的肩,说句辛苦了,我就恨不得加班到天亮,觉得人家欣赏我了。实际是,前面就是南墙,整个氛围里都没有要撞墙的意思,也没有要绕着走的可能,最多是到了南墙跟前停下来,和墙相安无事。

没有什么出人头地可能,没有什么突发奇迹的意外,收到的最打击自己的话,是一位情商高手对我说,你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吗?怎么死的?勤快死的!

有三年多时间里,我只有执念,没有方向,像个困兽。如果有所谓格局,也只限于做好经手的工作。所以说,有人指路,是非常重要的。从小到大,没人给我指过路,我只能去趟。或者说有很多人给我指过路,但我就是叛逆,偏不,偏要自己去走走看。

初中的努力是为了父母的面子,高中的努力完全是为了逃离出那个地方,所以到了大学,我对学习完全是一种放任的态度,好或者坏更像是去体验。这种骨子里的叛逆,不动声色。曾想过毕业了去做老师,我怕我的性格会误人子弟,教出一堆较劲的认死理的来。

这算不算我的悲剧?用那么长时间去守护自己坚持的,又用更长的时间去打破过去的坚守。如果我沉沦了,这就是悲剧,我没有沉沦,就是一出悲喜剧,先悲后喜。

我绝不是一个会沉沦的人,因为,我是不怎样毋宁死的主儿。

兜兜转转的时候,我做的最多的,是去上海找俊钦,他是我大哥,我心底还是怕他的,他讲我的话不多,除了点醒就是叮嘱,但很受用。

再就是去南京找亮子,他带我去秦淮河,去看老城墙,去玄武湖,去中山陵。确实跟亮子穿过一条裤子,我穿他的。我们认识十六年了,每次回家,都要到他家里去住。

去广州,是一定要去找二涛的,哪怕就是去蹭两顿饭,蹭住一晚上。涛哥就比我小两天,因为比我高,我叫了他十几年的涛哥。他怼我也是很直接的,因我我经常放他鸽子,明明说好去爬山,我却半路去见客户去了。不过,涛哥做饭那是一绝。

我也需要寄托,只是不表露出来,诸事不顺时就找这些朋友聊,我知道我一定是他们认识的人里面最烦人的那个。这就是我保持自己昂扬状态的办法,我得让我的心活着。

我依然没有找到我究竟要干嘛,但对现实已经有了妥协,先解决存在的问题,我甚至会在朋友圈里讲我要挣钱,挣很多很多钱。

我依然是一个旁观者,悲观而自信着。我相信一切会好,但不想去理解当下。旁观是一种柔滑的逃避,是对说不出的不字的另一种诠释,是一种纠结,也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是对不会有答案的太多问题的无声追问。旁观是一种理性,追求不偏执的看这个世界,但旁观本身就是一种偏执,我只能施之于己,绝不强加于人。

我很清楚,再选择一次,我一定还会这样走。因为我觉得自我认知重要,自尊重要,自信重要,自我实现重要,但自我证明不重要,面子也不重要。这些注定,会有很多所谓的特立独行。我并不爱惜羽毛,我只是不想去打扰别人。

我也曾那样怕闲下来,以至于有一阵子会找人喋喋不休,那些话语里没有什么新意,昨天今天讲的,同这个人那个人讲的,都是重复的。并不是去渴望别人看到你,或者给你回应,就是为了告诉自己,此刻我存在着,更主要的是掩饰那份慌乱。

可是,我又偏偏经历过那么多让人慌乱的状况,这算不算磨砺?

有所守不可怕,可怕的是还有所求。无论多讨父母开心,多让朋友欢喜,我内心里始终认为,担当和责任里,我没有传承和延续的必然义务,也没有迎合和理解的必然担当。有些地方,我在,但我并不是被属于。

你并不是例外,但这个例外,该由你自己来定义,和敢不敢无关,这不是勇气的问题,是尊重自己的问题。

我不再慌乱,我也不想再禁锢,自我的禁锢,想去做的,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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