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7月的某一天,我出生在秦岭脚下的一个四面环水的小山村里。
那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分田到户,我的勤劳的父母,每天都在早出晚归。
五六岁,我时常被母亲放在田间地头的架子车里。农忙了,她要和大家一起收庄稼。她很不放心我。一边往田里走,一边回过头和我说:“你要乖乖地,别乱跑啊。”
八岁那年,我终于背上了书包。家里兄弟姐妹众多,贫困像是一座大山,压的父母喘不过气。顶着化肥袋子走过的雨天,露水的胶鞋,补丁的衣服,生冻疮的手。可是我的成绩却在班里名列前茅。
十四岁,正是青春懵懂的年纪。小虎队的歌声响彻了我们的校园。很多老师和同学,都在哼着一首《爱》的歌曲。
把你的心 我的心 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 串一个同心圆/让所以期待未来的呼唤/趁青春做个伴。。
十五岁,收到了几封男孩子的情书,对于学习,开始有些心猿意马。原本数一数二的成绩直线下降。
十七岁,中专考试失败。拿着高中的录取通知书,我把它撕的粉碎。
十八岁,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我坐上三天两夜的火车,一路南下。四季如春的广东,语言的沟通和工作的能力都不是问题。
第二年的年底,哥哥结婚,我匆匆收拾包裹,返回故里。春节期间,有人介绍了一个初中同学来相亲,看到彼此的那一眼,两个人都笑的那么灿烂。
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订婚,结婚,一气呵成。蜜月还没有过完,两个年轻人结伴去了他所打工的城市上海。
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里,我们租住在一间十平方左右的房子里,买来锅碗瓢盆。日子简单,却也温馨浪漫。
1997年,女儿出生。我不想让她生活在幽暗狭小的土坯房里。开始攒钱。每一次,两个人的工资发下来,只余下一点点的生活费,剩下的都寄给了他远方的父母亲。
他说:“我的父母,他们受了一辈子苦,都是很节省的人,你也看到了。”
我说:“嗯,就是。”
六年后,我问他的父母,家里一共有多少存款?他父母的回答吓了我一跳。他们说:“六千。在信用社存着,拿不出来。”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2002年,儿子出生,崭新的楼房落成。这一年,是双喜临门的一年。我以为,我终于苦尽甘来了。
世间的事,往往就在你不注意的瞬间,发生改变。我抱着儿子在浦东生活,他的打工地点在浦西。一个月回来一次。
儿子五岁那年,有一次他从单位回来睡着了。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我很敏感的翻开,就看到了我不该看到的一个事实。
儿子五岁,女儿十岁。生活里,电视中,多少后妈的丑恶嘴脸,我已经看的太多。我不想我的孩子被别人虐待,我希望他们无忧无虑的长大。
我选择了隐忍。
2016年,女儿大二,儿子初三。我把他从上海叫了回来,在十一月的寒风里,结束了十多年的婚姻生活。
我是一个农村的女人,我也有我的自尊。面对名存实亡的婚姻,不如放弃。
前半生,虽然失败。但是未来,将会有更明媚的阳光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