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年

小时候“年”是皑皑白雪里父亲忙着贴春联,门神,打扫院落,为的是初一留住财神爷。母亲蒸好一蒲篮冒着热气大花馒头,我们穿上新衣服捂着耳朵看男孩子放鞭炮。邻家三兄弟,总是偷偷在女孩身后丢一个小鞭炮吓得我们四下逃窜。

除夕之夜,母亲早早包好像征着团圆,诸事圆满的饺子,先煮一锅,父亲领着我给村里孤寡老人挨个儿送,祝福他们健康快乐!然后,上香敬先人,放鞭炮,一家人才高高兴兴围坐在一起,享受“过年”的快乐,大家说话都很谨慎,生怕说岀不吉利的话。平时父亲对我们五个儿女管教严厉,但过年例外,年夜饭特意做的很多,据说是剩下了,来年会有余粮。

大家边吃饭,边听爷爷讲故事:很久以前有个叫“大大”的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百姓们衣不遮体,食不饱腹,但“大大”每到百姓家,都得杀鸡,宰羊供着,就连谁家娶个新媳妇都逃不过他的魔掌,

入洞房的是“大大”。百姓们苦不甚言,大家私下商议腊月三十日晚上除掉“大大”谁家除掉“大大”、大门上就挂起红灯笼。人心齐,泰山移、一晚上这个万恶不赦的“大大”被除,初一早上人们互相打探三十日晚上的灭“大大”计划,就形成了过年,拜年的习惯。

听完故事,暗暗佩服先人们的智谋和勇敢。

大年初一,爷爷凌晨四点起床、叫醒大弟在院子里噼啪啪啪啪点燃爆花杆,据说是在给天爷爷烤屁股。爆花杆,一种生长在家乡林间植物杆,春天雪白的花一团团仿佛是穿着白纱的仙女在林间逗遛,洁白如玉的爆花花是儿时眼里最纯的色、最美的景!

初一早晨、爸爸生起火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火盆一周烤着蒸好的花馍馍,胡撑(老家火盆上支架锅的铁架)上铁锅里煮着一锅香喷喷的羊肉,大家谁都守着一个规矩,不能尝味,先敬仙人。而我最衷情的是爸爸手里不停翻着,烤得金黄的馍馍,咬一口,淡淡的麦香味,酥脆的咯吱声至今还回味无穷!

儿时,过年并不富裕,好多人家一年喂一只羊,说是过年吃,其实都是卖了好肉,只留很少一部分,父母辈舍不得吃,留给老人和小孩解馋。如今生活富裕,有了肉却怎么也吃不出儿时的香味!

时过境迁,年味越过越淡,头些年忙碌的工作一晃一年,唯一盼望的过“年”就是远在他乡的儿女回家团圆,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然而,庚子鼠年一场疫情搅乱了所有人的过年计划,却彰显了党的英明决策,国家实力的强大。居家隔离,为国作贡献!顾大局,舍私情,今年,二零二一,疫情反弹,就地过年。疫情无情,人有心,奔跑在大街小巷,深山,村野的快递哥手里的年贺是远隔千山万水的亲人唯一的慰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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