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燕气突突地赶到医院时,医院里的走廊的路灯都亮了。各个门诊已锁上门,只有值班室里有灯光透过门缝泄露出来。该到哪里去找水清呢?她一时间迷糊了。
难道给水清打电话?这个念头刚闪过,小燕又马上否定了。要不是想搞突然袭击,拆穿水清的谎言,她根本不用亲自到医院来。
思前想后,小燕决定去值班室问个究竟。可当她敲开值班室的门,医生问她有何事时,她语塞了。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她才向医生表达清楚,她想知道下午煤气中毒的女人住在哪个病房。
医生看着小燕的那焦急的神情,不知她想干什么,就反问她病人叫什么名字。可她根本不知道,觉得很尴尬,窘迫得脸红至耳根。
脸皮如此薄的一个女人,应该不是坏人吧?医生这么想了之后,就告诉小燕,秀梅还留在急诊室观察。
谢过医生之后,小燕又火急火燎地往急诊室赶。她觉得已经天黑了,急诊室里陪伴着那个狐狸精的除了水清,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就在昨天,水清还口口声声对小燕说,他和那狐狸精除了有儿时的深厚友谊外,觉对没有任何私心杂念。小燕倒要看看,一会敲开门只有他和狐狸精时,他要怎么狡辩。
心里的怒气就像一颗炸弹,好像随时都要冲出小燕的胸膛。如此,她准备不敲门敲直接闯进去,把水清抓个正着。
急诊室里,秀梅就躺在最里面靠墙的那张床上。床边有一条挂药水的支架,药水正沿着针管源源不断地滴进她的身体里。
在病床边,还有一个简易的床头柜,上面摆放着水杯及苹果。床头柜正对着的过道里,李刚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那里。此刻,他正没话找话地和秀梅唠嗑。
其实,李刚并不想独自一人留下来陪秀梅。毕竟他和秀梅不熟悉,竟要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总让他觉得无比尴尬。
当然,刘老板让李刚留下来陪伴秀梅都是为他好。因为他知道李刚前段时间离婚了,而秀梅又是单身一人。他觉得让这两个年轻人多接触,也许会日久生情促成姻缘。
不过,聪明如刘老板。他并没有把他的好意明示,而是委婉地对李刚说,他家里有老人和小孩要照顾,无法在医院照看秀梅。如此,来去无牵挂的李刚只能留下来照看秀梅。
留下来照顾秀梅的李刚,总不能冷场,让彼此尴尬。于是,他就对秀梅说他见过的一些奇葩事。说到有趣的地方,秀梅笑得乐不可支。就在两个人都笑得欢时,门“碰”的一声被推开了。
笑声顿时僵住了,秀梅和李刚都被吓了一跳。等李刚缓过神,他马上转过身,映入他眼帘的是怒火冲冲的小燕。
“小燕,你……”
突然到来的小燕有何事呢?是谁惹她生气了?这些问题在李刚的头脑里飞快旋转着,他很想知道,却又不知道这么问是否合适。
其实,从一把推开门的那一刻开始,小燕的眼睛就在急诊室来回巡视。奇怪了,病房里除了李刚和那妖精,怎么没有水清的踪影呢?难不成他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在看见我那一刻就变成空气了?
揉了揉眼睛,小燕还是盯着病床看,被气昏头的她甚至还以为水清钻到床底去了。如此,她就缓步来到病床前,眼睛刻意地往床底看。可床底空空如也,并没有她要找的水清。
看着小燕的这副模样,秀梅似乎猜到了她的心事。就凭女人的直觉,她认为小燕一定会误会水清和她有暧昧。于是,她开门见山地问:“嫂子,你是在找水清吗?”
并没有看到水清时在,小燕还以为他藏在床底,可床底下也没有他。莫非他去买晚餐了?小燕这么想着,就理直气壮地说:“对,我就是来找他的,你知道他死到哪去了吗?”
此刻的小燕活脱脱就像被气疯了的泼妇,这让李刚感到既心疼又陌生。于是他柔声低对小燕说:“小燕,李刚他接了个电话就回去了,据他说是到他岳父家取鱼。他现在还没有回家吗?”
什么?到我父母家取鱼了?李刚的话,彻底地撕碎了小燕的想象,让她觉得她把自己老脸都丢尽了。刹那间,她那原本苍白的脸红得像朝阳。要是脚底下有个地洞,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大概秀梅也看出了小燕的难为情,她马上宽慰小燕说;“嫂子,水清真的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要是他还没回家,你就打个电话问问吧!”
对,我得打个电话问问水清,干嘛他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呢?秀梅的提醒让满脸窘迫的小燕稍稍平和了些,她下意识地去摸口袋。这才发现出来的时候走得急,根本没有带手机。
到底该向李刚借手机马上给水清打电话,还是该回去后才打呢?小燕的内心挣扎了一会,她还是选择了后一种办法。因为她觉得自己冒冒失失地来找水清已经够失礼了,若还要借手机,不是让自己更难堪吗?
主意已定,小燕才艰难地开口说:“对不起,打扰你们,失礼了。”
“嫂子,快别这么说。”
作为过来人,秀梅明白,小燕之所以不顾颜面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她在乎丈夫。对于这么一个看起来柔弱而又善良的女人,她怎么忍心为难她呢?
坐在一旁的李刚很想安慰一下小燕,但他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能呆呆地望着地板出神。以至于小燕是怎么走出门口,他都没留意。
走出医院门口,小燕沮丧极了。唉,自己怎么会如此脑残呢?居然做出让人这么幼稚而又鲁莽的事来。
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这个小镇,小燕发现她已是又饿又累。她慢腾腾地走在没有行人的街道上,突然觉得街道上闪亮的路灯都在嘲笑她:“你真傻,你真傻……”
等到小燕好不容易回到小区的时候,还来不及喘气,儿子那声嘶力竭的哭声传入她的耳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