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豆钱钱

记忆里的豆钱钱


豆钱钱是地域性强,小众的一种食材。将黄豆或黑豆,炒半熟后置于石碾子上碾压,碾压后状似铜钱,故名豆钱钱。在故乡它与小米同煮,成为乡亲们餐桌上每天都会出现的汤饭,也因状似铜钱寓意财运亨通,成为乔迁新居时撒在床榻之上的吉祥物件。

​小时候爷爷家大门外就有石碾,石碾旁有用砖石堆垒的简易火灶,碾豆钱时乡亲们从自家盛好豆子,携锅、大小簸箕等一应工具而来,需要三个人才能勉强开工。

炒豆子一般用豆萁做燃料,小时候常想曹植肯定就住我们家旁边,要不然怎么可以诵出“煮豆燃豆萁”这样的七步诗。待锅烧热便下豆,豆不宜多,铺满锅底即可,翻炒出豆香味,起锅倒进簸箕,转场石碾,炒热的豆子均匀的从簸箕抖出,一圈完,一手抖豆,一手扫豆钱,待这边刚完,那边豆子又已起锅...

小时候会闻着烟火和豆香​,随石碾转动的声音跑来,或添柴火,或推碾前行,或尝试扫豆钱。闻声而来的还不只孩童,更有乡里邻居,石碾边,一下子多出许多人来,有人是因为家里豆钱快吃完了,有人是要给亲朋送一些,还有人是暖房讨吉祥,更有冲这份热闹而来的人。或许是沾了这份热闹,也许是因为有了邻里的互助,豆钱的香味更甚了。


远离故乡,乡愁藏进骨子里不易被撩拨到的地方,没有方言,忙碌的周而复始,在他乡挥汗如雨,努力的奋斗融入,每每受挫了,想家了,就会熬一锅豆钱饭,细细的、慢慢的喝掉它,就如妈妈每天熬的味道,喝掉它便不会再孤单,不会再落寞,浑身充满力量。

去年父亲在北京化疗第二个疗程结束后,来我家小住,父亲只简单的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和一大堆药,却在进门后从包里拿出一小罐豆钱钱来,闪烁的眼神看着我,满含歉意的和我说到:“你住新房子我也没来,这次从医院直接过来也没法准备,这是你舅妈拿医院让我熬豆钱饭的,不是爸亲手给你碾的,但娘家人初次来,豆钱总还是要带的”我从父亲手机接过,笑嗔道:“没有那么多讲究”,心无比沉重,父亲即使是在照顾自己也费力的时候,心里还惦记着她的女儿。

打开柜门,父亲给我带豆钱的小罐静静的立在那儿,曾经里面装满了父亲对我的爱,如今,小罐空空如也,看不见的还有我对父亲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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