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的朋友圈——(五十)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五十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做皇帝的老婆难,做皇帝的儿子也不易。

宋钦宗赵桓人生前半截受尽了家里人的气,后半截受尽了金人的气,算是窝囊了一辈子。

赵桓她娘王皇后气性大,拢不住自己的男人,还见不惯老公沾花惹草,有苦不得说,时间长了怎么得了?更何况,徽宗那帮得宠的嫔妃虎视眈眈瞅着皇后位置,短不了给皇后刨个坑,找点茬,闹点事。

生性忠厚,讷言少语的王皇后真是应付不来,天天生闷气不开心,忧郁久了,就演化成实病,结果一病不起,年纪轻轻就死了,留下一男一女俩孩子。

可怜赵桓8岁上就没了娘亲。生在皇家,贵为龙种,遭遇争权夺利在所难免。身后没有娘亲护着,也没有坚实的后台给撑腰,爹又被一群后妈包围着,天天灌迷魂汤,常常也就忽略了他这个儿子。小赵桓在缺疼少爱的孤独中慢慢长大。

虽然生于宫廷,长于皇家,贵为龙种,但和所有后妈带大的孩子一样,赵桓敏感、讷言、谨慎,小小年纪便学会了看人家脸色行事,有苦自个肚子里吞,再多的委屈也不敢说出来。他规规矩矩做人,谨谨慎慎做事,唯恐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让人抓住什么把柄整他。

因为赵桓是徽宗的嫡长子,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按照既定的规矩,接班做下一任皇帝非他莫属。这样绝对的优势,没有哪个兄弟能够挑战。

但是,赵桓的弟弟们一个接一个出生,后娘们一个赛一个会迷哄他的老爹,把个皇帝侍候的舒舒服服。他这个没人疼,缺少爱的孩子要想保住太子的位置,只有循规蹈矩地隐忍,按照帝王的规矩和要求约束自己,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才有登基继位的可能。

王皇后死了三年后,赵桓才被立为太子。太子是储君,按理说,他应该意气风发才对,但赵桓一点轻松的感觉也没有。

赵桓虽然是太子,既定的接班人,却不是徽宗最喜欢的儿子。这几年,徽宗和众多的女人上床,儿子生下一大堆。

有娘的孩子是块宝。皇三子赵楷的娘是徽宗特别宠爱的女人之一,自然而然得到更多的父爱。这个孩子也争气,不仅特聪明,而且艺术细胞发达。他爱学习,文化功底扎实,诗词文章俱佳,书画水平不俗,在皇帝的一群儿子中最有才艺。

徽宗常在大臣面前说这个孩子最像自己。

皇帝这样说,他身边那些阿谀之徒自然记在了心上。

赵桓再小心谨慎,也毕竟是年轻人,尚无城府,更何况是老赵家既定的接班人,与生俱来的皇家气势在那里,难免有控制不了情绪,说话不注意的时候。他对活跃在他爹身边的那帮奸臣、权宦的倒行逆施作威作福常常流露出不满,甚至出言谴责。

王黼不学无术,学倡优,扮小丑,以引诱皇帝奢靡玩乐为能事,赵桓最看不上这个人,言来语去中就指责他,还流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来。

太子的态度让王黼心里产生了严重的不安全感,担心将来赵桓做了皇帝自己会倒霉,于是想尽办法给太子穿小鞋,暗地里联合同党想把太子拿下,推一个喜欢自己的皇子上去,这样他就能以新太子的支持者永保富贵。

王黼联络了一帮与自己交情不错的官员和宫内的宦官屡屡挑起废除太子的事端,好在宫内太后是太子的坚定支持者,而宦官中梁师成也支持太子,王黼的奸计一时不能得逞。

王黼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美,但他拍皇帝马屁不成拍在了马腿上,挨了踢,弄巧成拙丢了官,罪恶的计划流产了。

即使这样,也让赵桓后背感到了丝丝的凉意,狠狠地出了一身冷汗。之后,他收敛锋芒,沉默寡言,再也不敢张扬个性了。

金人攻克了河东重镇太原,兵分两路奇袭汴京,大宋的表里山河河东、河北都成了女真人的牧马场,眼看着金人就要打到京城了。徽宗没有御敌之策,更无抗御之将,就和金人搞和谈,给钱给物,还答应割地,能想的办法都用上,金人不依不饶不退兵,一直把战火烧到了汴京城。

宋廷再以割地的条件来谈和,已经无法满足金人的胃口。徽宗又惊又怕,皇帝也不干了,把宝座儿让给太子赵桓,扔下一个烂摊子,自己急急忙忙逃命去也。

赵桓真是个命苦的孩子,小时候没娘疼也就算了,大难来临的时候,他爹把他推出去顶杠。老子都没能力处理的事情,做儿子的又哪来的什么办法?

更何况,新皇帝用的人还是他爹给留下的老班底。这些人吃喝玩乐欺压百姓还行,要说和金人干仗,多数会尿裤子,让他们冒着箭雨矢石去抵御敌寇,怎么可能嘛!

赵桓别无选择,他爹既然把皇位传给了他,他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钦宗上台后,在主战派李纲的引导下,先唱高调,喊打喊杀,发布命令要御驾亲征,还亲自跑到城墙上去战备,以鼓舞士气。这让主战派看到了希望,于是积极建言献策,呐喊着要把金兵赶走。这也让朝廷内外正直的人们看到了希望。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新皇帝的身上。

赵桓上台之初重用主战派,他爹任用过的一帮奸佞之徒一个接一个被处理,做了一些大块人心的事,朝廷气象为之一新,下面军民的抵抗意志就变得坚决起来。

宋朝军民顽强抵抗,老皇帝又逃出了京城,金人担心徽宗搬来救兵,怕到时候被大宋来个内外夹击包了饺子,那就惨了。毕竟金人以少打多,且长途作战,战线拉得太长,军需物资供应紧张,拖得时间越久越不利,于是产生了撤兵的想法。

主战派在前方积极抵抗,浴血战斗。求和派也没闲着,他们四处活动,积极拆台。钦宗本没有多少坚决抵抗的信心,一直没有放弃和谈的希望。

金人士气本来已经低落,准备撤兵的时候,钦宗听信主和派的意见,派人前来求和,金人自然乐意接受,敲了一笔竹杠签订了一个不平等的割地赔款协定后,就凯旋班师了。

金兵终于撤了,功劳被主和派窃取。钦宗看不到主战派在和谈中起到的积极作用,听信主和派的一面之词,把主战派赶下了台,还废除了抵御金兵时期的一些政策措施。

这样,宋王朝把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丢弃了。

金兵撤走,朝廷上上下下欢欣鼓舞,以为终于可以天下太平了。

警报解除,钦宗和朝中掌握实权的大臣担心远逃南方的徽宗在那边闹事,搞流亡政府,架空中央政府,于是想尽办法把退休的先帝硬生生拉回汴京。父子二人能够随时见面,先帝被监视起来,钦宗才能安心。

无奈,让金人退兵的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的合约一经披露,便引爆舆论。痛斥卖国行径的谴责之声不绝于耳。

分析割地利弊,要求拒不履行条约的奏章堆满了钦宗的御案。

太学生更是极端,每天聚集在皇宫门前请愿,痛斥主张和谈的官员。有的太学生便在皇宫门前玩起了行为艺术,他们哀号不已,痛哭流涕,如丧考妣,营造出一片萧飒悲怆的景象。

钦宗见舆情汹汹,人心如此,非常后悔签订了这样丢面子的和约,为了安抚人心,他下令说,与金人的合约取消,咱不执行了。

宋朝这边出现的最新动向被金人安插在汴京的密探侦知,快马加鞭向金人主子去汇报。

这边宋朝君臣开始觥筹交错赏,轻歌曼舞,庆天下太平,那边金人听说南人又要爽约,气得火冒三丈,立即召集人马杀了个回马枪,第二次包围了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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