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这个男人身体强壮,我打算和他试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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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凌灵斟酌着,“要我说呀,这会儿先别管你哥和你嫂子咋想了,左右你也管不着,能管他们的只有你爸你妈,老人心疼儿子孙子的心能理解。”

“所以,这事虽然不好听,但你爸你妈最终肯定有个说法,你这个当女儿的,只听着就是了,什么话都别多说,什么主意也别出,省得落不是。”

凌灵用她仅有的社会经验给好朋友提供参考,肖晓芸听得频频点头。她也是这意思。她只管照顾好父母,让自己以后不后悔,至于哥嫂,那是他们和父母的事,由他们自己决定去,她不掺合。

“你嫂子要是误会了呢——”

“我不管她。”晓芸迅速地说,她才不管她嫂子呢,她的家她爱咋折腾咋折腾。

凌灵看着晓芸,想到自她们认识,偶尔见过她嫂子几次,几乎每一次,她嫂子都要拿晓芸不结婚说事。

脸上笑着,话却像刀子,还让你不好挑毛病——怎么,人家做嫂子的操心小姑的终身大事,舍下脸子求你们这些能干的好朋友、这些都结了婚的,给小姑子介绍个对象还不行?

“她们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一次,她们听见她哥拦媳妇,媳妇冲口而出就是这句话。

“凌灵,我又要去相亲了。”

回来的路上,凌灵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肖晓芸送她时最后说的这句话。


02

很突然,没有任何前情提要,没有任何征兆,晓芸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凌灵,我又要去相亲了。”

想想她那时的表情,没看自己,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不知道视线落在哪个角落,从她的话里,听不出任何喜悦和害羞的意思。

哪怕有一丁点喜悦或害羞,她就会知道,是晓芸自己愿意、自己想去的,但,这惆怅的表情怎么回事?

事情来得突然,没弄清楚原因,凌灵没告诉其他人。

她想弄清原因,于是后来的几天,和花子一起接过了帮忙的重任。

请了个陪护,不靠谱,肖爸爸打着吊瓶突然想上厕所,陪护却不知道跑哪去了,后来才知道人家在楼上同时还接了份工作,一天挣两份钱。

同病房的人都说那个陪护刁,没耐心,医生护士也暗示“老人的情绪很重要”,所以,凌灵代肖晓芸,辞退了那个人。

晓芸性子比她还软,不好意思说狠话,让人觉得好欺负,好的,恶人她学着做。

凌灵和花子,谁有时间谁来,至少留一个在店里。她俩掌着店里的财政大权,还得分出一部分精力盯着店,毕竟,经济才是一切的基础不是吗?

有强大的经济基础,她才能开店,才能独立,父母看见才放心,才能把女儿接过来一起住,才能救花子并给她栖身之地,才能在朋友们需要时随时伸出援助之手,才能一切自己当家作主。

而且,她竟然有经商的天分,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

她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以细节取胜。

比如一楼那个小小的休憩区,摆点零食、饮料和书籍,放几把椅子,再来点音乐,架一台电视,把营业时间早上提前、晚上延长,就这几个简单的招式,就为店里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益。


03

一般情况下,上午生意少,她来;中午花子带着饭过来,顺便值个下午;晚上晓芸陪床,白天她在家里正好忙忙工作,照顾照顾母亲。

医生说老人病情稳定多了,复查一下,结果出来没大问题下周就能出院,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冯琳最近单位搞大型活动,中间来了一次,还是借外出公干的机会来的。

她可太太太厉害了,就那么一次,就那么一会儿,凌灵下楼买了点东西,冯琳就从老爷子嘴里套出了极有价值的东西。

她一回来就把凌灵拉到走廊上,小声地问:“晓芸是不是谈朋友了?你怎么不和我们说?”

她眯着眼睛看凌灵,意思是:你可别说你不知道,你骗别人可以,可骗不过我!

“我这不是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吗?”凌灵有些脸红,瞒着好友确实不好,但她没弄明白觉得不好说也是实际情况。

“你可真老实,”冯琳推她,笑,“你在这呆几天了,问问老爷子不就知道了?”

我没你脸皮厚,什么都敢问,什么都敢说。凌灵看着得意的冯琳,心里说。


04

女儿愿意相亲了,老爷子特别高兴,他还以为凌灵都知道了呢,以为凌灵和花子就是为这事、为给女儿创造更多的和相亲对象相处的机会才来帮忙的。

可是,肖晓芸相亲却是有缘由的。这个年纪,突然做什么决定一般都是有缘由的。

她的缘由就是她爸。

送她爸到医院,倒床的时候需要人帮忙,别人都有几个家属,她家只有她一个,她爸胖,医生加护士,加上她,使了半天劲也没换成,这时,旁边伸过来一双胳膊,再一使力,成功了。

安顿好老爸,肖晓芸才想起来和别人道谢,一抬头,发现面前的人,竟然是个熟人。

曾经的熟人。

“就是上回她妈进医院时帮忙的那个人。”冯总监实在忍不住,在走廊里就开始咬耳朵。

“不会吧?这么巧?谁说的?老爷子?”凌灵有些懵,这不是电视剧里的情节吗?

“嗐!老爷子哪知道这么多,老爷子一听她愿意相亲就乐得不知道北了,再一听是一个地方的,更高兴了,哪管这么多?”

“这老爷子也太、太草率了,都不多问几句?”

晓芸的父母这几年看女儿自己买房投资商铺,一个人过得挺好,比儿子儿媳过得都好,都不太催女儿谈对象结婚了,怎么一听要相亲,就高兴成这样,最起码问问对方的情况啊!

冯琳又“嗐”了一下,“老人哪管这么多,再说肖妈妈过来时,老爷子和老伴说起这事,肖妈妈听了感觉像上回那人,就问晓芸,晓芸就承认了,说就是那人。“

“不是上回说在医院外面见了两次,觉得不行么?怎么这又——“凌灵还是觉得哪儿差点啥,不是她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所以老爷子才说是缘分啊!”冯琳杵了凌灵一下,觉得她怎么这么不开窍。

那人身体美(“身体美”是她们这儿的方言,意思是说男人体格厉害。)!

老人不都这样么,觉得身体好比啥都强,尤其老爷子这会儿正住院呢,可不想女儿找个不精神(“不精神”,陕西俗语,意指身体不好)的。”

这句凌灵到是听明白了。

“你见过那男的了?”老人有时看人也不准,有些外强中干的家伙他们不一定能看出来。

“嗯。刚看了。除了离过婚,其他我觉着还不错。”

“你从哪儿看的?你都知道他离婚了?”怎么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她在医院都陪几天了,秘密没打听出来,人也没见过,怎么冯琳一来,啥都弄清楚了?


05

俩人正坐走廊的椅子上说悄悄话,眼前冷不丁出现了一张照片,照片在手机屏幕上,冯琳指着照片激动地:“对对对,就是这人,就是这人。”

惊觉不对,一抬头,肖晓芸拿着手机站在她俩面前。她刚给一家公司送了报表,顺路绕到医院,想让凌灵早点回去。

嘿嘿,这个,尴尬了。

“我高中同学。高二时,我喜欢过他一段时间,他可能知道一点,后来考上不同的学校就散了,他们村离我们村有七八里路,同学聚会时见过两面,听说结婚了,上次在医院碰见才知道他离婚了。”

肖晓芸的性格本就不擅长隐藏,她也不喜欢隐藏。

她早想告诉朋友们了,也想请她们帮自己参谋参谋,但父亲说,一把年纪了,做事要稳当,等接触得差不多了再说不迟,省得最后不成又让人笑话。

朋友们既知道了,她就不打算再瞒着。

凌灵还在看手机上的照片,男人身体是好,壮壮实实的,面相看着也老实,但现在的人,单看面相是看不出真心的,画人画心难画骨,她有心说两句。

冯琳先开口了,她问:“那你们接触了几次了?感觉怎么样?上一次不是也接触过么,怎么后来又断了?”

她才想起似的,“还有,这人怎么老往医院跑?也太奇怪了吧?”

最后一句也是凌灵想问的,她放下手机集中注意力听。

肖晓芸进病房看了眼老爸,安顿好一切才又出来。

她告诉两个朋友,上次老妈进医院偶然碰上,那次是李英杰——就是那个男人——的同事在住院,他来探望。

在医院见了几次,她妈出院后又怂恿着见过两次,有一次俩人正说话,李英杰接了个电话,看样子是前妻打来的,说得不好。

“为什么?“冯琳问。

“好像是前妻问他要抚养费,他没钱给。“

“那不行。“冯琳听到这儿,马上直起身子否定,”经济是一切的基础。贫贱夫妻百事哀,你坚持到这会儿,可不是要被人拖累的。找这种男人,说实话,还不如不找。更何况还有他前妻、儿子那些珠珠串串,抚养费都给不了,既复杂又麻烦!“

这是实话,凌灵同意,也点头。


06

所以后来就托词不见了。男人挺执着,还打过几次电话,见肖晓芸越来越冷淡,便渐渐不联系了。

凌灵隔着冯琳伸过来一只手,放到肖晓芸搁在腿上的手上,“那这次又是咋回事?偶遇就偶遇,你俩咋又处起来了?晓芸,我给你说,我怕咱这样子变来变去,让这男人小瞧呢?”

这也是实话,男人要是心里对你轻视了,就是给以后的生活埋下了隐患,不定哪阵儿暴发呢。

肖晓芸点头,回拍拍凌灵的手,“这回遇上,是他同事来做第二次手术。还是上回那个同事,医生说得做两回手术。所以,又在医院遇上了。”

冯琳看了眼凌灵,凌灵也心有灵犀正看着她,缘分?不知道。

“那你心里咋想的?”冯琳一句话问到点子上了。

肖晓芸神色淡淡,但冯琳就挨着她,敏感地发现她靠着自己这边的耳朵却慢慢红了起来。她把目光移向她放在腿上的手,先前放松地拿着手机的手,现在却用上了力度。

这是她心里紧张的表现,说明她的心思此刻正在快速地运转。

半晌,才听到那个声音说:“我想试一次。”

肖晓芸说完这句话,把身子侧过来,对着两个好朋友,脸色郑重地,又说了一次:“我想试一次。

“我看着你们每个人都过得有声有色的,好也罢不好也罢,就像你劝晴晴生孩子一样,这也是女人一生的一个重要部分。

女人不生孩子,人生缺少了一部分,我不再试一次,我的人生不止缺少了一部分,所以,我想试试。“

两个朋友在心里唏嘘!

“嗯。知道了。你想试就试试吧。人这一辈子,就是不停地试过来试过去。试成功了,路就走通了,试不成功,就另择一条路走,没啥大不了的。你又不是输不起。”这是冯琳的话。

凌灵却有不同意见,“晓芸,不要怪我泼你冷水,我觉得,不管你俩最后成与不成,你的房子、公寓、钱,还是要管好。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人!”

肖晓芸知道这话是发自凌灵肺腑了,她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经历,才不惜自揭伤疤提醒自己。她马上点头,眼圈有些红,“嗯嗯,我知道。”


07

那次无意中听到李英杰的前妻打电话要生活费,而李英杰没钱给,肖晓芸当时就有点灰心。

老妈被人家帮了几次忙,又在医院里多见了几次,通过聊天知道是同乡,而且男人目前单身,身体又好,于是动心,撺掇女儿不妨接触接触。

老太太为女儿骄傲,也有意说明女儿的婚事为什么会耽搁到今天,这样介绍:“她有房有铺子,条件好,人能干,一般人看不上眼——“

老太太的本意是炫耀,也是解释,但听到那个索钱电话的晓芸心里当时却不这么想。

她在不远处看着男人渐渐着急,额头都见了汗,“我现在没钱!”几个字反复说了多次,一边说一边把口袋翻出来,好像前妻站在他面前一样。

她听着他说:“我是拿了工程款,可甲方只给了一部分,都给工人发工资了——我现在也想找人借点钱接下一个工程呢——”

她的心就凉了,态度就慢慢变了。

当时觉得自己世俗,竟然也学会用钱衡量人了,见他没钱,经济差,印象马上打折扣,还担心他约自己是有其他目的。

不过这一次重逢,让她有机会了解到,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

李英杰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给手底下每个工人都买了意外保险的人。

上回工友受伤,保险赔了一部分,家属感激不尽,但李英杰考虑到工友家经济情况不好,又承担了一部分。

他和凌灵一样,对工人特别好,一视同仁,同吃同喝同劳动,工人遇上困难,他经常帮忙,所以,经济上的开支比其他包工头多了不少。

前妻就是因为这个和他多次争吵无果后,俩人离婚。(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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