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和远方的姑娘

        无意中翻开泛黄的书页,页脚的大头贴激起了我心中的涟漪。在灯光的照耀下,那些青春的记忆如此真实,以致于我在回忆里竟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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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8岁。穿梭于课本之间,时间是上课的钟,印着青春的气息,短暂却振奋人心。

        短发、校服,是我高中时的标配,像所有热爱做梦的女孩一样,渴望诗和远方,偷偷把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装进心脏的口袋里,在每个闹钟声嘶力竭呼叫的早晨掏出来背诵,扶起沉重眼皮,把眼珠一擦再擦,只愿能把未来照亮。

      那些与我同床异梦的好友,总在某个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早晨、夜晚,一把把我丢进书本里,跟我说“我们约好了……”,是的,我们约好了,一起读大学,一起去看海,一起去……。

2

        21岁。辗转于各个教室,时间是没有课和兼职的床铺,温暖而美好。

        自信、张扬,是大学的模样,诗和远方踏在脚下,垫着脚尖,我一爬再爬,只愿爬到最高处。

        多少个清晨与夜晚,钢琴房、舞蹈室,留下了我孜孜不倦的身影,只因自己太过于笨拙,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努力。于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成为了我每日闹钟的标记。

        那些与我谈天说地的室友。各自怀揣着梦想,他们的诗和远方伴着他们的鼾声沉入甜蜜的梦境。

        18岁约好的同一所大学,一起看大海,在十九岁的暑假里一一兑现,我们对着大海欢呼雀跃,整片大海为我们喝彩,那是记忆里最清晰的美好。连衣裙、墨镜、遮阳帽,照片里天真可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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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5岁,失眠于资料的字里行间,时间变成了只争朝夕。

        不知何时带上了眼镜,每日以工作装示人,开始把空闲时间用来浏览鸡汤,只为求得一些心理上的慰藉与共鸣。

        不再有室有的谈天说地、朋友的碎碎叨叨,寂寞的闹钟准时响起,我在浑浑噩噩中起床洗漱,开始新的一天,在无意间读到白落梅的“开间茶馆吧。在某个临水的地方,不招摇,不繁闹。有一些古旧,一些单薄,生意冷清,甚至被人遗忘,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还有那么,那么一个客人。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下,将一盏茶,喝到无味;将一首歌,听到无韵;将一本书,读到无字;将一个人,爱到无心。”于是,开始期待自己也能遇到这么一个客人。

        同我读大学、看海的朋友只身去了另一个城市。偶尔会与我视频,我同她一起爱上了北岛,爱上了北岛的“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于是,我们在深夜谈天,于无声处处静静落泪。

4

        26岁,时间从翻阅老照片的指尖悄悄划过,我整理好回忆,放进床头柜的抽屉。

        静静地躺在床上细思过去的自己,十八岁的天真值得永远保存。21岁的勤奋刻苦不能丢掉,而25岁的负能量应该被掩埋,床头上放着席慕蓉的书,于是捧起来读了《青春》: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麽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

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

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

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

含著泪我一读再读

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读完这首诗,我轻放下书本,关上夜夜陪我聊天的灯,告诉自己。我的客人还在远方,诗和远方也永远都在。他们在我每个努力的细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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