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伯利亚森林中》——向往的隐居生活

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人类的生存压力越来越大,他人的存在控制着我们的行为,这是行为纪律的一部分,工作和生活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不想再接任何工作电话或者回复任何邮件信息的我们,开始向往陶渊明“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居生活。

法国探险家西尔万•泰松和我们也有同样的向往,与我们不同的是:他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泰松在贝加尔湖畔雪松北岬的一座西伯利亚小木屋里居住了六个月。



为了获得内心自由的感觉,必须有丰沛的空间与孤独。此外还得加上对时间的掌控、绝对的宁静、粗粝的生活,以及触手可及的自然美景。这些战利品的方程式最终将导向小木屋。


决定在小木屋生活的时候,泰松想象着自己在蓝天下抽着雪茄,迷失在沉思中。事实的真相却是:自己在后勤记录簿上的食品清单前打着勾。生活,就是柴米油盐。



在山上的这些日子里,我把自己奉献给纯粹的生命的欢乐。独自对着湖面吸烟,不妨害任何事物,不受任何人的操纵,不奢求多于当下所拥有的任何东西,而且知道大自然并不厌弃我们。生活需要三种原料:阳光,观景台,使出的力气留在双腿里的酸痛记忆(泰松每天都会去爬山,或者步行到一百公里外的邻居家里)。还得有蒙特克里斯托小雪茄。幸福短暂得如同一口雪茄烟。


在小木屋里,阳光透过窗玻璃轻抚所带来的快感犹如被一只亲昵的手抚摸。归隐山林时,我们能够忍受的只有阳光的侵入。


越过窗户的目光如同当时透过舷窗一样。我窥伺着光线的明暗与颤动,而不再是海岸的变化。甲板上的我们借助空间的行进加以消遣,而在小木屋里,时间投下的各种小惊喜足矣。我静止地航行,因无风而停驶。如果有人问我:你在这几个月里做了什么?我会回答:“一次巡航。”

在小木屋内外,对时间流淌的感受并不相同。屋内,时辰如溪流般温柔地淌过。在户外的零下三十度中,每一秒钟都像一记耳光。冰上的时光步履缓慢,寒冷麻痹了它的流逝。所以,我的门槛并非一道分隔温暖与寒冷、安逸与敌意的板条,而是连接沙漏中两个玻璃球的阀门,在这两个球体中,时间流逝的速度也不一样。


一个人在小木屋的生活,仿佛一下子了拥有了所有的时间。一下午的整理和修葺工作。我钉了几块木板,密封了小木屋的挡雨板,还完成了物资箱的分拣。但今后怎么办呢?等到没有木板要钉、没有箱子要整理的时候呢?

十七点,太阳消失在山脊后面。阴影逐渐覆盖了林间空地,小木屋里暗了下来。为对付焦虑,我找到了一种即刻起效的解毒剂:在冰面上走几步。望一眼天际,我就能坚定自己的选择:这座小木屋,这种生活。不知道美能否拯救世界,但它拯救了我的夜晚。


我想到,我得进行多少活动、遇见多少人、读多少东西、拜访多少地方才能结束巴黎的一天,而我却在这儿,轻松地面对一只鸟儿。小木屋的生活或许是一种倒退,但如果这种倒退中包含着进步呢?



我非常喜欢这本书中作者关于自己所思所想的描写:


1.  我更喜欢那些类似于冰冻湖泊的人性,而非类似于沼泽的人性。前者表面上坚硬冰冷,底下却深沉、翻腾、生动。后者外表温和轻软,深处却呆滞、无法渗透。

2.  首先,比一切都重要的,是眼前的美景。其次,一切都能解决,生命可以从头开始。

3.  要想幸福,我似乎只需要一座图书馆。

4. 住在小木屋时,松懈的精神威胁着人们。有多少孤单的西伯利亚人在摆脱了社会的一切强制性之后,深知再也不会有别人看到自己的形象,最终的下场却是萎靡地躺在堆满烟蒂的床上搔挠自己的疥疮?鲁滨逊很明白这一危险,因而决定,为了防止自己堕落,每天晚上必须盛装打扮,坐在桌前用餐,就像在接待宾客一样。

5. 我丝毫不害怕烦闷,这世上有比它更令人痛苦的伤痛:因无法与爱人分享所经历的美好时刻而产生的悲伤。寂寞:在获得这些感受时,别人却由于不在身边而错过了这一切。

6.  西伯利亚小木屋并不是按照文明世界的住宅标准建造的。这里并没有对安全、救助、保护的绝对要求。俄罗斯人的原则是绝不采取任何预防措施。在这个九平方米的空间里,身体在滚烫的炉子、悬挂的锯子、插在木梁上的匕首和斧子之间活动。若是在做足保护措施的欧洲,小木屋都应被铲除。



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把自己封闭在贝加尔湖的小木屋,我会回答说,因为我有书来不及读。作者在巴黎时无比认真地列了一张完美的书单,带了一箱子书以应对小木屋的休闲时光,书单如下:

《地狱码头》,英格丽·阿斯提耶尔

《查泰莱夫人的情人》,D.H.劳伦斯

《论绝望》,克尔凯郭尔

《雪中足印》,埃里克·罗姆

《会走路的剧院》,菲利普·芬维克

《阿加菲娅的消息》,瓦西里·佩斯科夫

《印第安溪》,皮特·弗洛姆

《沉醉于上帝的人》,雅克·拉加里埃尔

《星期五》,米歇尔·图尼埃

《一辆淡紫色出租车》,米歇尔·代翁

《闺房哲学》,萨德

《吉尔》,德里厄·拉罗谢尔

《鲁滨逊漂流记》,丹尼尔·笛福

《冷血》,杜鲁门·卡波特

《小木屋的一年》,奥拉夫·冈多

《婚礼集》,加缪《堕落》,加缪

《南海鲁滨逊》,汤姆·尼尔

《一个孤独漫步者的遐想》,卢梭

《我的一生》,卡萨诺瓦

《人世之歌》,吉奥诺

《富凯》,保罗·毛杭

《笔记》,蒙泰朗

《消逝的七十年》卷一,荣格尔

《反叛的契约》,荣格尔

《戈耳狄俄斯之结》,荣格尔

《方法,药剂和陶醉》,荣格尔

《非洲游戏》,荣格尔

《恶之花》,波德莱尔

《邮差总按两次铃》,詹姆斯·M.凯恩

《诗人》,迈克尔·康奈利

《染血之夜》,詹姆斯·艾尔洛伊

《夏娃》,詹姆斯·哈德利·蔡斯

《斯多葛派》,七星文库

《血腥的收获》,达希尔·哈米特

《物性论》,卢克莱修

《永恒回归的神话》,米尔恰·伊利亚德

《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叔本华

《台风》,康拉德

《颂歌》,谢阁兰

《朗塞传》,夏多布里昂

《道德经》,老子

《玛丽恩巴德悲歌》,歌德

《短篇小说全集》,海明威

《瞧!这个人》,尼采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尼采

《偶像的黄昏》,尼采

《星·雪·火:北方野地的二十五年》,约翰·海恩斯

《最后的边境》,格雷·奥尔

《孤独小屋的契约》,安托万·马塞尔

《世界中心》,桑德拉尔

《草叶集》,惠特曼

《沙乡年鉴》,奥尔多·利奥波德

《苦炼》,尤瑟纳尔

《一千零一夜》《仲夏夜之梦》,莎士比亚

《温莎的风流娘儿们》,莎士比亚《第十二夜》,莎士比亚

《圆桌故事》,克雷蒂安·德·特鲁瓦

《美国黑匣子》,莫里斯·G.唐提克

《美国精神病人》,布莱特·伊斯顿·埃利斯

《瓦尔登湖》,梭罗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昆德拉

《金阁寺》,三岛由纪夫

《黎明的允诺》,罗曼·加里

《走出非洲》,卡伦·布利克森

《冒险者》,约瑟·吉奥瓦尼


当人们担心内心世界贫乏时,应该往里面加入好书:自身的空虚总是可以弥补的。错误则在于只选择艰涩的读物,以为林中生活能使你维持极高的精神状态。但如果在飘雪的午后只有黑格尔相伴的话,时间将会极其漫长。



在我看来,这本书不单单只是关于隐居生活的描写,更是关于自我的内心探索。正如作者所言:归隐等于反抗。来到小木屋,相当于从操控屏上消失。隐士消失了。他不再发送数字足迹、电话信号、银行业务,摆脱了一切身份。他采取的是逆向的黑客攻击,退出这个大型游戏。此外,其实并不需要来到小木屋。革命的苦行应在城市中心进行。消费社会为人们提供了抵制它的选择:只需少许自律即可。在物资丰富的时代,人们可以自由选择,是过着脑满肠肥的生活,还是成为僧侣、在书本的低语间消瘦度日。后者无需离开公寓,也能回归内心森林。在资源匮乏的社会,大家别无可选。人们注定贫瘠,受其控制。意志在这里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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