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与炊烟

墨记·日歌(贰佰零壹·2018.12.23)

水井与炊烟

1

打一口开，向着深深的地底

是为了在这贫瘠之地

能够向着天空，有炊烟升起

在水的滋润中

祖先把休养生息描绘成过去

在火的缭绕中

我们把现在从四面八方聚集

用水与火的交织

丈量生存与死亡的距离

2

只要我们未曾选择离去

就不会有荒凉能够呑噬这片土地

因为水井深藏在地底

所以我们把种子掩埋在泥土里

因为火焰燃烧在天空

所以我们把旌旗招展在云彩里

我们的沉默可以温柔

无非是一口井在等待清澈的水流

我们的声音可以怒吼

无非是一缕烟就可以把天空染透

3

如果村庄是大地上的一叶舟

一口水井就是停靠的码头

如果生命是大地上的一粒豆

一缕炊烟就是粮食的绿洲

在水井里有落地生根的守候

在炊烟里有迎风展翅的忧愁

走进每一个黎明和夜晚

看一眼温暖的火焰

喝一口甘甜的清粥

4

每当开始风尘仆仆的行走

总有一口水井会滋润干渴的咽喉

每当开始孤独寂寞的坚守

总有一缕炊烟会抚摸苍凉的胸口

水里生长的稻米与土豆

都要去到火焰中

才能得到成熟的自由

仿若生命的依恋

用水洗净污秽与尘垢

然后燃烧透明的火焰

在温暖的拥抱中展开绵延不息的歌喉

5

深入地底

是为了让井里的水不会悄悄流走

缭绕天空

是为了让炊烟的气息给更远的地方带去问候

挖一口井，取一团火

都需要用我们沟壑密布的手

在水与火的蒸腾里

永远不因寒冷与炽热，而颤抖

6

会回来吗

我会把全部的爱情放到水流的尽头

会离去吗

我会把全部的思念随炊烟远远飘走

终有一天

当你想念一口水井的甘甜

在你的眼前

也会有一缕永不消散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