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迈,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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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清迈这个地名,还是因为我们这一代人的女神邓丽君的生命终结在那里。

梦想从那个时候开始,一个美丽的地方,山间,玫瑰花盛开,沁人心脾,园里,兰花簇簇,轻吻脸庞。要不,邓丽君怎么会喜欢那个城市呢。后来知道那还是一个闲适的地方,那里没有消磨时光的海滩,没有摩天大楼林立,却可以放缓你的足步,舒缓你的心情。

在一个傍晚,3U8089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城市。四周群山环抱,清澈的滨河从这个城市穿过。我沒有闻到玫瑰花香,却感受到了夜市的喧闹和古城的安宁,这样巨大的反差竟然可以融为一体。从寒风刺骨,到热浪扑面,从冬衣到短䄂,这样大的温差活生生的两个世界了。

早晨,太阳已经高挂在天上了,酒店门前停了好几辆车,那辆红色的最耀眼,是辆日系铃木小型货车改装而成,车的后门大开着,左右两排座位,可以坐下10个人。

他好兴奋,用手一指,抬起头,纯真的脸上一双灵动的双眼望着我,“爷爷,这是什么车?”

“这是双条车,泰国的一种出租车”

“我们就坐这辆车吧”。

车,穿过狭窄的街道,街道旁电线杆上蜘蛛网式的布满无数条电缆,把天空画出一道道黑色的线条。呼啸而过的摩托车轰轰作响,留下黑色的烟在那里漂荡。

穿过那些街道,车进入了盘山公路,前方是一座海拔1200米的素贴山,公路两旁没什么好看,我也无心去观景,我只关心弯弯曲曲的公路在哪有尽头,足足三个小时的车程,他是否可以承受。

“爷爷,还要多久才能到?”

“还要一个小时”,突然想到他对时间单位的概念是分钟,我又补充了一句“就是60分钟”。

“爷爷,下次不要选这么远的地方了”,很有善意和中肯的意见,说完,各自玩耍起来。

车在寺庙前停了下来,抬起头向上仰望,一阶又一阶的台阶从底到顶延伸着,台阶的两侧各有一条巨龙,龙首用彩色镶纹了七头纳迦,据说这同兰纳王室有关。正是这两条龙,中国人管这个寺庙叫双龙寺。

寺庙里的色彩似乎只有金色和白色两种,信佛的不信佛的人们都一手拿着一枝莲花,一手拿着一支黄色的蜡烛,虔诚地跪在佛象前。

那是个肃静的地方,他一边奔跑着,一边嚷着要去点燃那支焟烛。

“我们到那边看看”,我觉的这个地方不适合他多呆,想带他早一点离开这个地方。

绕过那四方的走廊,走廊的一侧供奉着一溜金灿灿的佛象,寺庙的后面有一个开阔的平台,风把他的头发吹的很乱,前面的还竖了起来。

“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清迈”,我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望着远方。

“那里就是清迈吗,爷爷”。远处,一层薄薄的雾,望过去,那片土地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我看不到那个城市的边际。

我们去过美莎大象营。百多头大象在那里饲养和训练,我看见有几头大象圈养在棚内,小的只有两、三岁,大的那头有五、六十岁了吧,耳朵和脖子上的外层脱落了,露出红红的皮肤。

“爷爷,你给我买香蕉,我要喂大象”。

“你敢吗?”我知道他特别胆小,我怀疑他的胆量。

“这次我敢,真的,你陪我一起去嘛。”

有些胆怯,小心翼翼地走到大象跟前。大象早已习惯游人的喂养,摇晃着长长的鼻子向我们走来。突然间,鼻孔里发出深沉的吼叫,他转身撒腿就跑了,我想笑,但我不能笑,我也笑不出来。

“没事的,你喂它东西,它不会伤害你的。”

大象的鼻子伸过栅栏,不停地摇晃,从他的手中吸住一根香蕉向下一卷,放入了口中。哇!他敢喂了,这是历史性的突破。

我们看到大象的表演,大象表演的时候他是安静的,睁大眼睛,一句话也没有。大象用鼻子作画是最精彩的部分,我难以相信眼前栩栩如生的画是这个庞然大物的杰作。我相信大象乖巧表演的背后不知承受了多少痛苦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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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过3D美术馆。这是梦幻般的世界,是人画合一的地方,那里张大嘴巴的鲨鱼扑面而来,到鳄鱼的嘴巴里去走一趟也不是件难事。在这里想让他安静地听我的介绍,乖乖服从我的安排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

“你再不听话,我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我喘着粗气威胁了他。他总算在东奔西跑中停了下来,拉看我的手说“我现在就听话,还带我出来玩,好不好?”

我们去过“大象粑粑纸园”。纸园,一个造纸的作坊,茅草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屋顶上,屋子里的地是纯粹的土,外面的路是碎石铺成的。路旁有一堆堆干了的大象便便,一个泰国姑娘告诉我们,大象便便就是参观的路标。

那个泰国姑娘真的一点都不漂亮,很瘦,有点干枯。中文说的不算好,但一定能听懂,她的语调很轻,很柔,有点像一个小女童。

我在一个屋子里,看见那里放着几个藤条筐,筐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纸团。看见那里有几张木制的桌子,桌面上堆放着色彩艳丽的笔记本,纸面不怎么光滑,纹路有些粗糙。那个泰国姑娘告诉我们这些都是用大象便便再生制作而成的,我不由敬佩起来,要怎样地去崇敬自然,才会去做出这样的纸。

沿着大象便便的指引,我看到了一个水池,水池是砖和水泥切成的,水池上放着木盒子,木盒子的底是网状的,网眼很小很小。水池旁站着一位泰国中年妇女,衣衫显得有些单调和简约,她笑着望着我们。我们在这里停了下来,七七和他有模有样地做起便便纸来。

走过那个转角处,大象便便纸的各种应用就在那里。他把再生纸做的信封放在桌子上,“贴个橙色的大象怎么样?”我指着信封封面说。

“好吧,贴了大象再贴雪花”。

奶奶在旁急了“你们总要安排一下,不能随便乱贴呀”。

到后来,信封上橙的、紫的、白的······,贴的满满的。

我们去过“大象彩色彩绘工厂”。工厂,前面是商店后面是画坊,店里的橱窗里陈设的大象色彩缤纷,很浓很艳,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主人把他领回家去。店后的画坊,两排长条的桌子,桌子上摆了许多颜料瓶子,桌面被颜料染的花花绿绿的。

“遭了,我的包忘在车上了”,奶奶着急的声音让我们停止了观尝。刘爷爷陪奶奶寻包去了,我和武奶奶留下继续陪他和七七。

工厂里有两位泰国姑娘,我们的到来让这个工厂有了些生气,她们的活力开始舒展开来。我用肢体语言与她们沟通,费了很大劲,终于明白了在她们的辅导下绘制一头小象需要600铢。

围上围裙,开始给小象作底色。他选择了粉色,粉色是浪漫的,充满了明亮和青春,粉色也是单纯的,单纯的有些幼稚。在底色上,他给小象塗抹了红的、白的·····颜料,抹的那么自信,一团一团的,实在看不出画的是什么。那个泰国姑娘直摇头,我不能同意她的态度,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明白,这是我们不在他的世界里,是我们不能够理解。于是,我竖起大拇指,大声说“Good”。

电话带来了好消息,包找到了,该去集合到机场了。我开始犯难了,这是一个偏僻的地方,我该到哪里去换泰铢,该到哪里乘车回去?肢体语言已经解决不了问题,我用翻译软件告诉那泰国姑娘“我用支付宝付你泰铢,你可以给我现钞吗”?她用泰文回了我,我再译成中文“糸统里的钱,我们不能动”。

“爷爷,你说不清楚,我上吧”。他扯住我的衣服,一双特别自信的眼睛望着我。嗨,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旁。我笑了,我笑的好开心。

还是依靠翻译软件解决了我面临的所有问题。

“爷爷,他们是怎样找到包的呢?”这是他一直暗暗关心的问题。

“他们去我们上车的地方找的。”

“怎么找到那个司机的呢?”他的思维很缜密。

我很难忘的一件事。离开清迈的前一天晚上,那些爷爷、奶奶们催促他的奶奶去打双抠,他是不愿意离开他的奶奶的。

“爷爷,你刚生病,你就好好休息,我陪奶奶去。”

“不可以,你应该睡觉了,我和你一起睡。”我的态度很坚决。

哭了,他哭的很伤心,“我舍不得奶奶”。

“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会听话的”。

“那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我和奶奶一起去,一个是你在房间里给我讲故事”。他流着眼泪说。

“那我选择给你讲故事。”听完,他哭得更厉害了。

“你不哭了,奶奶不去了,我陪你”。奶奶不愿看到他有眼泪。

“奶奶你去嘛,我和爷爷等你,你早点回来就是了。”

我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擦干了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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