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等待着,夜晚如期而至,检查下要携带的物品,我走出了家门。
仍是那个时间,我站在明光医院后门的门前,不知是知道我会来,还是一贯的傲慢大意,门虚掩着,推开后门,进入这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地方。
没有犹豫,我径直来到停尸房,贴着门听了听,很安静,我推了一下,门无声地滑开了,在门内,黑暗在想我招手,因为老张,我已无所畏惧。
我缓缓步入停尸房,仍如白天,那个男尸安静地躺在那里,所不同的只是盖上了布,让他死亡后的身体保留些许尊严。
我来到那个工具柜的面前,盯着那个本来有标志的地方,我的心砰砰砰地快速跳动起来,一个真相似乎在向我迎面而来。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手按向我印象中那个标志的地方,本来平整光滑的平面突兀地向里凹去,不出意料,那个暗门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走过去推开暗门,那道缓坡在我的眼前显现。
我站了片刻,平静了一下呼吸,手扶着墙壁沿着缓坡开始向下走去,缓坡并不是一直笔直向下的,在黑暗中我感觉向上向下走了两次,其间转过几道弯。
在黑暗中穿行,除了自己的呼吸声,没有任何的声息,一种莫名地紧张感逐渐将我包围起来,我头上也开始有汗珠渗出,所幸,空气没有受什么影响,渐渐地,道路不再有任何坡度。
不知走了多久,我的右手蓦然一空,措不及防得向右前方踉跄了几步,“你来了!”随着一声话语,黑暗中爆发出一阵强光,我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住我的眼睛。
慢慢的,我适应了这光亮,我放下手,首先引入我眼睑的就是那个我恨之入骨的人-老张,“老张!你这个混蛋,你果然在这里! ”我大吼一声正要冲上去。
“林记者,别那么冲动,你先看看你的周围! ”老张轻描淡写地说着,并用手中的东西指了指我周围。
我这才注意到,老张手里握着的枪,并且,除了老张,在他旁边还有三个人,一个是白天见过的那个在停尸房的女人,一个是没见过面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个是我似乎见过的女孩,我正想先退到我出来的地方,一转头才发现一个大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堵在了那里。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你想怎么样?”我恨声道,“恩,这不是那个被列车撞到、白天已经确认死亡躺在停尸的格子的那个女孩吗?”我突然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地问了出来。
“怎么回事?呵呵,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让你做个糊涂鬼,可是我们这么有缘分,上次那种境地下你都能脱身,这次我不相信你还能有那么好的运气,我也就大发善心,满足一下一个将死之人的愿望吧!哈哈哈! ”老张张狂地大笑了起来。
“那我倒要谢谢你了! ”我讥讽地说。
“谢到不用了,要谢,你到下面去谢你的父母吧! ”
“你知道关于我父母的事情?你知道什么?快点告诉我!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人知道我父母的事情,突然听到老张这么说,我一下激动起来。
“你不用那么激动,你想知道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吗?”老张岔开话题。
“林记者,我来和你说说吧,对了,你可以称呼我为技师。 ”我正要发问,那个自称技师的女人开口道。
“你可以叫她小玉,你后面那个大个子,你可以叫他小九,她们可是我最得意的两个作品,只是可惜还不够完善。”她顿了顿。
“她们其实更应该算是接近完美的半成品,组织近10年来一直在研发一类可以控制人的药物,可以让被控制的人完全听从你的指令,为此,组织在10年前特意投资建造了这所医院,为了进行试验,也为了避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组织从全国各地找来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送到这里进行试验,说起来,各地不断减少的流浪汉到应该归功于我们的试验呢!”技师不无讽刺地说道。
“直到最近,对这类药物的研究终于有了巨大的进步,你面前的两个人就是最直接的证明,前天,我们给小玉服用了药物,指示她当天晚上到正北地铁站,当她听见列车进站的鸣笛声,就像被人推了一把一样掉下站台,可能药物还是有瑕疵,在那一瞬间,小玉潜意识让她慢了半拍,变成了撞在列车的侧面,当时列车已经减速,所以撞击没有想象的那么重,我们的人当时自然也在现场记录观察,见此情况,立即联系我们在外面等待的人,装扮成救护人员把人送回了明光医院。”
“那天还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们有点措手不及,可能小九和小玉平常在一起时间太长,小玉我们送出去,小九居然趁着我们一不留神,也跑了出去,并且被警察带回了局子,谁知他又跑了回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小玉白天不是已经死了吗?我相信我们不会看错的。”我疑惑地问道。
“她当然没有死,只是我们给她注射了一种假死的药物,使得她没有任何呼吸动作,陷入一种假死的状态罢了。”
“白天你要摸那个柜子的时候,我及时阻止了你,但看你样子,我估计你会再来的,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真得来了!”技师得意地笑起来。
“其实,你找不找得到这里,都无关紧要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要撤离这里了,如果你不是死缠烂打,我们应该也就是擦肩而过,不会在见面了,你非要来趟这个浑水,真是拿你没办法!”这时,老张插嘴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父母的消息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到底下自己去问吧!小九,动手!”见我正要说什么,老张打断我,命令小九道。
我猛地转过身,一脸戒备地盯着小九。
“小九,怎么回事,你想违抗命令吗?”老张见小九久久未有动作,喝问道。
“你们这些坏人,小玉姐是我最亲最亲的人,你们居然让她去撞地铁,我是幼稚,但不是傻子,我要打死你们这些坏人!”小九突然大喊道,向老张冲去。
“砰,砰,砰,”几声枪声响起,“小九! ”我大喊一声,小九连中三枪,脚步一个趔趄。
小九忍着疼痛,稳住身体,稚嫩地脸上闪过一丝坚定,继续向老张走去。
老张再次举起手中的枪。
“小九! ”一个呜咽得声音响起,一直站在那里呆立不动小玉猛然扑向老张,枪响了,小玉摔落在老张的面前,鲜血迅速从她身下漫出。
“小玉姐,你怎么了! ”小九哭着冲过去,抱住了小玉的身体。
“小九,乖,小玉姐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听刚刚那个记者叔叔的话,知道吗?”小玉忍着痛,举起手来轻抚着小九的脸。
“恩,恩,我会听话的,小玉姐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呀! ”小九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暗道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快,动作快点,就是这里。”有影影绰绰地光亮照射过来。
“你们以为我就真得一点准备都没有吗?我进后门的时候,已经给李队打过电话了,你们刚刚说的话我也都录音了,他们马上就能到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是吗?你就这么自信!狡兔还有三窟,你以为我们就只有这一个门户进出吗,你难道不知道那天是谁打晕的你吗?要不是正好有别的事,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老张狰狞地说道。
“原来那天真得是你!我看你今天还怎么跑! ”
“我要是跑不掉,你也别想活! ”
“快点!老猫,再不走我们可就来不及了!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中年男人开口说道。
“好,我们走,走之前⋯”
“砰”地一声,我只感到胸口一痛,翻到在地,我的视线渐渐模糊,朦胧中,我似乎看到老张几个人打开了一扇暗门,小九抱着小玉的身体嚎啕大哭,身后传来一阵“不许动”的呼喝声,我眼前一黑,彻底昏迷过去!
(《神秘的医院》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