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不伦之爱《乌鸦落过的村庄》

赵年在砖窑上被砸死后,留下老婆和三个娃,队里给了很大的光荣和照顾,全年分粮算工分,还给着一份待遇。但家里没了男人,生活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候月梅苦挣苦熬,里里外外一把手,有时累不过,骂骂咧咧就流开了眼泪。

农村的家务,有时需要男人的体能来解决,候月梅遇上苦和累的事就去找队长。赵黑先还派人,自己也来过几回,时间久了,登门帮忙的各家女人就有了意见,风谅话也不三不四出来了。

赵年有一个哥在村里,是那种老实把交,一把掌打不出响屁的人。老婆是个母老虎,家中的事都是一个人说了算。她还有一个姐姐嫁在外村,到是时常回来帮帮候月梅。帮归帮,日子还得自己一天天过活,不说别的,只女人家深夜的一份空落,就是一份无法言说的难熬!

赵年死后一年多,候月梅想过再嫁人,媒婆来了好几个,男方一听三个孩子就都罢手了。她自知条件不赢人,失败的多了,也就死了一份心思。这中间,队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她要是嫁了人,那些待遇是要打折扣的。这也是候月梅不能割舍的隐秘原因之一。

孤儿馋猫与候月梅家相距不远,小小年纪的他浑身赖毛病,整日一门心思寻找好吃能吃的东西,但一个日见长大成熟起来的年轻人,还是有几分力气和活力。最初,候月梅偶尔叫他过来帮个忙,反过来用缝缝补补针线活酬谢。日子久了,家中吃点好的,也让娃叫馋猫过来。馋猫有时主动帮着挑两担水,收拾一下羊圈鸡窝,打理一下农具行头。为此,赵黑还在大会上夸奖过他两句呢。

秋日的一天深夜,候月梅的小女儿发高烧,胡乱指着屋顶和墙上的灯影,满口胡话。一会儿又直喘粗气,浑身烧得烫手。候月梅先还用湿毛巾帮娃降温,后来发现情况严重,着急心慌,眼泪簌簌下流,拉出哭腔,叫着娃哟,你不要吓唬妈妈哟,顿时没了主意。

村里的高姓中,有个懂点医学皮毛的人,候月梅跑去敲门叫了一趟,都借口睡了,说明天过来。没办法,她慌慌张张去找赵五婶过来,娃娃的呼吸眼见更加急促了。

五婶说:“不行,娃得赶快看医生,长时间这么烧着,会傻的。我姐那个村有个娃,就是高烧烧坏了脑子,变得傻傻的,只认识自己的娘老子。”候月梅急头急脑去找队长赵黑,偏偏赵黑去县里没回来。一通折腾,时间已近午夜,五婶和候月梅在地上急得团团转,猛然想起了馋猫小顺子。

候月梅急匆匆撞开了馋猫没上拴的屋门,吓得他呼一下从被窝中赤身跳了起来。电灯一亮,光线把一切都暴露无遗。候月梅没做他想,颤声说:“顺子,你快穿上衣服,跟姨去趟公社的卫生院,救救我那小囡子。”馋猫慌忙抱起被子裹了一丝不挂的身体,吱吱唔唔说:“候姨,你先出去,我好穿衣服,要不,要不,我那个……。”

十多分钟后,馋猫背着小囡子,候月梅紧跟在后,提着包裹被子的一角,两人跌跌撞撞抄近道往公社跑去。当两人一头大汗敲开卫生院大门,又叫值班医生,给孩子量了体温,高烧已达四十一度。大夫说要是再这么烧上半个小时,娃的命都有危险。候月梅噗嗵跪倒在水泥地上

护士给孩子打针输液时,馋猫守在病床前,衣服扣子系错了孔,头发像个喜鹊窝,裤褪和鞋子沾满了泥土。看着娃一点点平缓下来的脸色和呼吸,候月梅像一团泥似的斜在了长条椅上。

孩子要住院,候月梅第二天回了一趟家,取了藏在柜中的钱,又蒸了一笼两面蒸饼,安顿好了家事。着争慌忙赶回来,看见馋猫守在孩子病床前,她梅好生感激。

第三天,娃输完液能回家了,天却下起了连绵的秋雨。馋猫冒雨跑出去,从废品收购站搞来两块沾着油污的塑料布,用树枝撑成挡雨的伞,和候月梅轮流背了娃,一路泥泞回到家里,时间已是上灯时分。

候月梅在里屋换了湿衣服,又从柜里找出男人留下的几件打补钉衣裳,让馋猫换上,没想到还挺合身。

候月梅说:“顺子是个好娃娃,帮了姨一个大忙,姨要好好谢谢你。这些衣服留着原想给几个娃改衣裳,你穿着挺合身,就全送给你了。不要嫌旧啊,”馋猫推让不肯接收,说自己有衣服穿。候月梅说:“你有啥衣服,平时穿的啥姨还能不知道。你不要说了,先上炕暖一暖,姨知你嘴馋,今天晚上给你杀只鸡炖着吃。”熬了三天夜的馋猫眼圈发乌,眼珠子闻声唰一下亮了,结巴说:“不用了,鸡还是留着下蛋吧。”候月梅说:“这娃娃,还挺懂事的人,不要怕,姨家还有几只呢,等明年再孵上一窝就多了。”

没了丈夫的操持,候月梅锻炼得啥都敢做也会做。她从鸡窝中捉了一只老母鸡,先还想学别人从鸡头上动刀子,几次都不成功,一急,用菜刀只一下把头剁了下来,血喷得满地都是。

馋猫急忙跳下地说:“姨,你胆子真大,可惜这么多鸡血了。”就用手指头捏住鸡脖子,放至碗口上,一滴滴积了有小半碗血,端起来看了看说:“太少了,什么也做不成,还是我喝了吧。”候月梅诧异说:“你那样喝了不反胃?”馋猫偿了一口说:“鸡血其实最养人,我喝过好多次,没事的。姨,不信你也喝一口试一试。”候月梅不敢喝,摇头又摆手。馋猫不再礼让,咂酒一样品尝着,很快就饮了个尽光,临了还把碗用舌头舔了又舔,直到再无味可咂才住口。

接下来馋猫上手了,把鸡用开水烫过,拨了大毛,又在柴火上燎了小绒毛,开膛掏内脏去鸡膆子,连小肚鸡肠都处理的放在一个空盘中。候月梅反而外行地掺不上手,就从院里端回一个大洗衣盆,将几个人换下的脏湿衣服一起泡进水里。

肉块炖进铁锅,候月梅开始洗衣服,馋猫坐在灶前煨柴烧火,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话题就岔到了馋猫父母活着时的一些往事上。馋猫听得神往而又兴奋,感到了亲人般的温暖和家的温情。

屋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屋内的肉香弥漫,窗子上的玻璃结出了青白的水汽,灯光也变得雾气蒙蒙。候月梅洗完了衣服,让大女儿烧火,拉起馋猫坐在洗脸盆架前,从温壶中倒了热水,亲手为这个孤儿洗头,一边叨叨着关心的话,教育的话。馋猫温顺的完完全全成了一只猫咪。

那天晚上,馋猫饱餐肚子都鼓起来了。他要回家去睡觉,候月梅挽留说:“你刚吃了热肉,那屋子没烧火,炕肯定冷。干脆不回了,就在姨家住吧。等明天衣服干了,穿上再回去。”馋猫贪恋热炕,半推拦就,要和衣而睡。候月梅笑说:“这娃,人不大心思还不少,姨眼里,你还是个娃子呢。不要取心,尽管脱了好好睡一觉,这几天累了。”

馋猫羞涩地在被窝里脱光了衣服,舒舒服服伸开腿脚,很快进入了梦乡。三个娃也先后发困,在热炕头上睡着了。候月梅洗完锅碗后,才感到腰酸腿困,一身的疲惫。上炕睡觉,发现留出的地方,只有馋猫的身边,她也没多想,拉了一床被子,脱了衣服躺下了。

候月梅要拉灯睡觉,听见馋猫均匀的呼吸,不由细细端详起来。她心里感叹这个娃的长相,没一点像他爹妈。又想,这娃也命苦,早几年在村里各家轮着吃蹭饭,大方人家还能吃上一顿好的,小气人家轮到了,全是清汤寡水的凑合。现在没人管饭了,说是十五岁的娃能自理了。可他家里穷得要啥没啥,自理不过是一句话。胡思乱想着,她又感叹这娃饥一顿饱一顿,居然也长成大后生了,不象自己的三个娃,还小的什么也指望不上。

想着心事,候月梅忘了关灯就睡着了,看见丈夫一脸灰土,提一杆锄头从屋外回来。她说你把锄头不放在外面,带回来干甚?丈夫不作声,把锄头往屋梁上挂,锄把子便晃晃悠悠地摇摆着。候月梅急了,说你疯了,锄头掉下来,会把娃砍伤的。丈夫还是面无表情,脱了衣服就往被窝里钻。候月梅推着让他取下锄头再睡,丈夫却无赖地嘿嘿笑了,指着说:“娃他妈,你看,你看,它像什么东西?”候月梅急劲没了,说你越来越不正经了。丈夫一把搂她在怀里,吻她,吃她的奶头,还用手抚摸她的下部。候月梅哭了,抱怨说,你这死鬼,这么长时间不回家,让我们娘三个受罪。丈夫帮她擦眼泪,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哭甚啊?说得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正自陶醉,梁上的锄头掉下来了,正好砍在丈夫的额头上,一脸的血,一身的血。

候月梅“哇”一声从梦里醒过来,惊醒的馋猫睡眼醒松地连声问:“姨,姨,你是咋了?”候月梅在灯光下目光呆滞了一会儿,明白过来。她按下馋猫探起的身子,说:“姨没事,只是做了个恶梦,一个……睡吧,你瞧,姨都忘关灯了。”拉灭了灯,馋猫蠕动了两下又开始迷糊。

候月梅再睡不着了,梦里的情景又浮现出来,想到伤心处哭了起来。馋猫再次被扰醒,黑暗中手触到了候月梅的脸,摸到了湿湿的泪水。候月梅抓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咬在嘴里。馋猫的身体一下子僵硬得无法动弹。

候月梅在馋猫耳朵上蚊子一样絮叨说:“小顺子,姨刚才梦见你叔回来了,还拿着一把锄头……姨最近老是梦见他。”手探进被子,先抚摸着馋猫的肚子,跟着一用力,把人搂进了被窝。馋猫急着说:“姨,姨,这,这,这……“候月梅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自此,候月梅和馋猫之间的特殊关系发展开来,直到被赵黑巡村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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