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百事·花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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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人间四月天,到处弥漫这个季节的味道。

福州被成为榕城,顾名思义,城内栽种了很多榕树而得名,不过这是早年,现在因为榕树结子落子,泥烂一片,斑驳的很,有碍观瞻,很多地方将行道树由榕树替换了去,被替换的树种最常见的就是香樟。

以前我还纳闷儿说香樟为什么叫香樟,也没见得怎么香啊,也是现在我才明白,香樟开花,花量惊人,但是她小不容易被发现,星星点点的,还自带幽香。春季多微风,香樟的香气就融到风里,风到哪里,香味就到哪里。

对于香樟的气味我是熟悉的,应该是打小就闻过,只是不知道她的来处,所以当下再闻见除了嗅觉上带来的愉悦体验,还有一部分是来自回忆里的熟悉感。

感觉春天就该是这样的味道。

说也奇怪我很喜欢芳香植物,什么茉莉、白兰、夜来香的香气都是我的最爱。一闻到她们的味道,我就会安静下来,似乎和心灵有关。

有些人会觉得夜来香气味浓烈到头疼,我倒是喜爱得很,小时候每每从外婆家回家,总得经过一段光照不良的路段,自小怕黑的我,攥紧妈妈的手想快快走过。一个夏天,那个路段,我闻到了一股清幽的香气,我的恐惧被冲淡不少,问妈妈什么味道,妈妈说:夜来香。还不识字的我却一下子记住了这个名字,总也觉得这个味道和快乐有关,也是因为这个味道,我对辨认路径形成了系统,对季节有了概念,今年决定在房间的窗台外也种上一棵夜来香,待晚风吹进我的房间,我就关上灯,呼吸,就像回到当年那个怕黑的自己一样。

在家栽种芳香植物今年不是首例,大概十几年前吧,在我搬进这个住处不久,父母就在他们房间外的阳台上栽种了茉莉花,他们喜欢茉莉,我,也喜欢。

茉莉开于夏季,我称之为暗夜精灵,她的气味清淡,灵动,每当晚风吹起,我坐在房间里,那气味时隐时现,与你玩捉迷藏,若不是知道她来自何处,怕是我这小脑袋瓜又要联想出一出出不可思议的故事了。以前我对于植物只是喜欢完全不懂如何养护,在工作之后,我用我可以利用的资源去了解栽花艺术,对茉莉施肥,修剪,之前一度以为她已经江郎才尽,花怕是开不出多少,没曾想养护之下必有春天,她再次繁盛。我最厌恶炎热黏腻的夏天,可我却渴望夏天的晚上,与茉莉的香气在空气中相遇,就像老友一样,如约而至。

小时候,不,应该说现在也是,一到夏季总会看到一些小贩趁着下班高峰期拥堵的时候跑到车边,推销自己的茉莉花串,小时候我也爱买她们,有遇到总会缠着母亲给买一串,挂在床头满足极了。其实这一串我喜爱的不止是茉莉,还有充当吊坠的白兰。

白兰,在福州我们习惯叫她白玉兰,其实白玉兰个头大得多也不太香,我们嘴里的白玉兰唤做白兰,私下觉得更仙气一些。白兰在福州也做行道树,但不多,所以我总喜欢走鼓屏路上,那里就有几颗高大的白兰树。白兰树身姿清丽,叶子总也嫩绿,如果白兰是个人那他该是一位青玉色着装,头戴白兰头簪的翩翩公子,我想“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该就是这样的吧。白兰、茉莉和夜来香相比,气味该是白兰更清雅一些,映衬了“兰”这个字,虽说她可不是兰科植物。

说来也是缘分,这三花全为白色,夏季开花,而我也碰巧生于夏天。不知道我出生的那一天,是不是三花开着,不知道是那一朵花的香气钻进了我的记忆,才会在万千芳香中唯爱她们这一种。浓淡自宜,无管他人,只管自己清丽,焦灼黏腻的夏夜,花香伴着带有热气的轻风,直达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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