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来源:公众号-临水菇凉
我今年夏天收拾杂物橱的时候,收拾到了很多很多因为各种原因被搁置的东西,找到了自己想入坑手账买的手账本和胶带,也找到了高三的时候被委婉退回的写着自己满满心思的书信,还有收到的一些寄错地址的风景明信片。
有什么用呢?不如扔掉。
我的朋友劝我把空间给腾出来,按她的话来说,反正也是看着烦心,反正以后也不一定会用到,还不如直接送进垃圾桶算了。
我默不作声,我只是觉得很珍惜自己写的手账日记,还有那些学生时代美好情感的回忆,或者即使是偶然收到的明信片,也是一片命运的风景。
我时常因为那些逃避主义带来的丧气逻辑纠结。
时常有人问我——
你努力学习最后真的能考上研究生吗?或者问我绩点高毕业一定会找到工作吗?不过就算是找到了工作,能确保自己在新单位能干得好吗?能到手客观的工资吗?你这么努力的写作最后或许也成不了有名的作家,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我说不出到底有意思在哪里,因为我不能保障我尝试的事情最后都会有用,就好像我不能保证你们和现任就一定会走到最后,也不能保证高考时你们填报的志愿非常适合你,让你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名利双收。
这就是丧气逻辑最让人丧气的地方,它把最差劲的结果摆在你眼前,暗示你凡事皆有失败的可能性,失败的概率是任何人难以撼动的结果,在这个结果面前,你做的一切努力都有可能成为一种“蚍蜉撼树”的理想主义和中二病。
反倒是提出丧气逻辑的那个人占了上风,他们表现出一种看破人世的超脱和淡然,好像他们已经与这个世界握手言和,而你还在傻乎乎的拼个头破血流。
但是如果我开始尝试妥协,开始尝试理解这些逃避主义的时候,它们就会缓慢的吞噬我积极的思想,无声息地打磨我的棱角,牢牢禁锢住我的双手双脚。让我变得不再看起来雄心勃勃,让我变得有点不像我自己,也让我变得短视,更让我随波逐流地变成一个胆怯的人。
而且我发现,你也很难拉起一个丧气的朋友。我遇到过这样的人,她详尽地向你倾述她的苦难,而当你试图给她提出一点意见时,她叹口气说,就算爬出来又能怎样?按照你说的做了就一定能爬出来吗?
所以我有一个原则,我不给秉持逃避主义的人提意见,因为无论我提出怎么样的建议,对方会找到理由来堵我。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何况是一个明明在装睡还要假装自己不想醒的人。
我也不试图与用“丧气逻辑”把你拉到统一水平线的人争辩。眼睛里始终有黑暗的人,你还与他们谈什么向往光明?他们像在我的海里盛开的浪花,被扬到最高处拍打海面激起水花,然后消失,仿佛彼此邂逅的意义只在于思想交汇的瞬间。
但是无论如何,有一点我是一定会争辩的。
那就是他们用丧气逻辑阻止你变得更好,阻止你改变自己改变世界的时候。
他们大可做一个丧气的人,在泥潭里打滚逃避一辈子,我没有一丁点的救世主情结。可当我肯定一些事情虽然没有达到理想效果却在自己的人生产生一些不可言喻的意义的时候,有人试图用“既然没有想要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去做”的逻辑让我放弃表达。
不错,我预测得到所有事情最终的结果吗?我预测不到。
就算这件事情真的做成功了,人生就会变得一帆风顺、一往无前吗?
不会,人生不会就此放弃对你的历练,那为什么我们还要批评愤怒努力和争取呢?
我想了很久,我想应该这么回复那些丧气的人——
难道因为我们预测不到结果,所以就不做吗?难道我们做的这些事情相对于整个人生来说微乎其微就不做了吗?难道一觉醒来世界不会马上变好,所以我们就听之任之了吗?难道这个世界有着数不清的失败,我们一生都无法除之殆尽,所以干脆就不做了吗?
不,不好意思,正因为这个世界还这么坏,所以我才要去改变它。正是因为我对自己的人生还怀有期待,所以我选择直面我的选择和尝试,即使结局不理想,甚至需要我付出很多很多代价。不是血热,不是奋勇,这是生而为人最质朴的冲动。
我以为一个人最值得引以为傲的精神状态大概就是这种,不服输不逃避,不甘于现状,努力之后心甘情愿接受结局的状态。
而我愿意保持这种状态。
其实如果我们往更远的人生旅程眺望,这些事情结局是好一点是坏一点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一直在变得更好的路上,从未停止自己挖掘自己的脚步,也从未停止对这个世界的探索。你看,我们每一次做的努力和尝试好像都有意义,不停向前走,就是这些事情教会我们的道理。
正是这种向上的积极性,才提醒着我,如今我拥有的事情,很大程度上,都是来源于那些大胆迈步的阶段,其实所有的这些事情,也都是这一路命运馈赠的礼物。
写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事情,从来都不可以用有用或无用任何一个简单的词语去定义一件事情。因为人生,你不知道到底要走多久,只能沉默而努力地、不停息地流淌着。始终不要放弃。此时你觉得无用的事情,很可能会在未来某个时间段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记得安妮宝贝在《清醒纪》中写的一段话,很是适合在这里结尾。
这大概就是生命的玄妙就之处的所在,我们无法判断每一件事情带来的结局。我们与生活的关系完全不对等。无从探测,只能接受支配。但是还是要保持对生活的敬畏之心,对时光,对美,对痛楚,仿佛我们的生活,就像一棵洁白花树一般的简单生涯。
如此甘愿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