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即将远逝的2017

2017即将离去并越走越远


这一年,总体感觉自已象是在寂寂无灯的暗夜泥泞里行走时突然打翻了头顶唯一的灯盏,知道了时间既可以如白驹过隙般匆促也还可以有一种在暗流里滞重趟过慢如沧海桑田般演化的方式行进。


这一年,生活似乎完全不由人的兀自翻开一些生命本质的真相,让人惊恐万状又无可奈何的僵立在它面前,而它则毫不吝啬的向人呈现它温暖背后的沉重.黑暗.无奈甚至撕心裂肺的诡谲与残忍。


这一年,我学会了在成年后第一次躲开尘世的喧嚣与繁华,把所有的空余的时间完完全全的交给自已的思想,我尝试着倾听它的声音,并试着与之对话,虽然这很难,因为我仿佛抛弃它太久,它的诉说让我重拾起遗留在岁月深处的脚印,一步一步检省,一程一程掀开晾晒,开始在迷茫中理出一些脉络的纹路来,学会了勇敢的面对自已。


这一年,我学会了担待,学会了在突然而至生活的一些苦难馈赠面前先收起自已的眼泪.因为眼泪冲不走堆在你面前亟待去处理的事情.我总是生活在一种相对单纯的环境里面,这让我并没有多少实际生活的能力,这种让人长久幼稚的单纯幸福的生活让我几乎忘记了生活里还包含有太多的苦难,生命还有其不可逆转的生离死别,责任一词曾经一直是高悬而遥远的光环,当它突然降临时候,我知道,生活的责任从此实实在在落在双肩上,这是一种付出的辛劳,更是一种被需要的幸福.


这一年,我学会了包容,不仅仅是要包容别人,更重要的是明白了人更需要包容自已.包容自已的鲁莽,包容自已的忧郁,包容自已的敏感,甚至包容自已老是不分东西南北的混乱.一直以来老是将各种各样的条条框框加在自已头上,总是以为如果做得不好便不值得原谅.曾经是这样想,并且也认为自已可以做得很好,谁知总是事与愿违一错再错.错到甚至不敢揽镜自照,总觉得做错事的自已面目可憎,形同鬼怪.后来慢慢的觉出自已的可笑来了,我只是一介凡人,不是神明,为什么要要求自已不犯错误?这种错误应该更证明自已的生动与真实吧。


这一年,我还是抽出自已走了一些喜欢的地方,那种脚踏在坚实的土地,灵魂却已如歌飞起的感觉,让我在亲近大自然的同时强烈感应到自已的脱胎换骨,感觉到山川大漠后面最远古最质朴最憾人的一些东西.那种面对长河落日两眼含泪的凄然,那种面对冰山雪原感知茫茫世界里无垠无崖的背后卑微的一切生命的悲怆,还有在那边关初升的旭日面前不能呼吸不敢妄动的强烈震慑与无限希望充斥心间的感动,以及在那原始大山里的山民双手紧紧握住即将离去的我们将满满的南瓜籽狠狠塞进旅行包里时我对那份淳朴与人性最初的善良深深的动容...同时也对那若水的上善有了更坚定更持久的信念.

这一年,遇上一些可爱可敬的朋友,让我第一次明白有一种朋友是可以陪你度过一个个漫长而寒冷的长夜却始终无怨无悔,让我知道有一种友谊的温暖看似清淡却可以在你随时需要时出现在你的面前,当然,还知道了人间真有一种感动甚至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是默默的陪着你笑陪着你哭陪着你黯然从黑夜过渡到黎明的那一点微光...


这一年,父亲的头上突然增添了无数刺眼的白发,走起路来似乎也不再虎虎生风,那挺拔了一辈子的背似乎也有了些许弯弯的令人心酸的曲线了,那张在我看来一直年轻的脸颊终于浮现出一些岁月的严霜...


这一年,我那侄女儿十八岁了,成了比我还高的像模像样的大姑娘了,我却似乎一闭上眼还能听见当年她呀呀学语时,嘟起红若樱桃的小嘴奶声奶气的在我耳边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这一年,儿子上小学不再让我亲自接送了,每在窗前望着跑出楼道的小小身影融入寒冬清晨的迷雾中时,那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总是让我会在突然间出现一种不能置信的疑问:面前这小小伙子是我的儿子吗?我的儿子长这么大了吗?不过才转瞬之间啊!儿子已经长到这么独立的一个小家伙了...


这一年,常陪儿子进书店,附带也亲近了一下自已久违的书本.还同时附带着读了几本或流行或冷落或前卫或深藏的书,真是没有什么比跟这些睿智的思想通过文字进行交流更快乐的事情了.这种快乐,源于其间丰富营养的内蕴的充实.当然也有沉重,因为在那里你更能看清卸下了"生活"这张脸后显现出的真实.有小人物的悲哀,有大人物的堂皇,有卑微者的耀眼,亦有当权或富贵者的猥琐.让人在感叹之后知道了简单的是肉体,复杂的是人性,而偏偏这寄居在肉体里面的灵魂却复杂得远远超过它所寄宿的载体。


这一年,最大的事故是妈妈的去世.这是我第一次面对亲人的永远离去.我不知道自已的岁月该如何划分,或者根本无须划分.我只知道我的生活从此永远被隔开了一些东西,它不仅仅永远隔开了我和妈妈,也隔开了岁月的长河.让我仿佛从此被放逐到了岸上,留下无法穿越无法忘记无法触及的一个断层,中间隔着的是我的今生和与妈妈再见的来世.并且为了这个来世,我希望我能如妈妈希冀的那样(我深信妈妈在天上一定在这么告诫我)好好爱自已,好好生活,早睡早起,按时三餐,多出去走走,面对太阳,拥抱春暖花开!


这一年很长,不可思议的漫长,昼的白加上夜的黑,长得甚至让我必须得无数次的打起精神才能将它走完。


这一年很短,不可思议的苦短,短得让我得搭上无数个夜晚却还是抓不住它流逝的脚步,短得我仅仅用这篇浅浅的文字便将它记录完成。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萧萧秋风过,茫茫白雪送梅花.我似乎还清晰记得它来时的模样,便又已面临向它辞行着迎新另一个轮回的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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