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曾经最怕的爆竹声,成了如今最深的念想

我是一个90后。我们家是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位于闽北一个20多万人口依山傍水的小县城。

父亲经营着食杂百货店。年前年后采购年货的人很多,是小店最忙的时期。但年三十和大年初一的早上,小店照例关门休息。一年中,父亲每天从早到晚都要在店里经营,平时我们吃饭也是在店铺里头有个小厨房凑合一下。母亲是乡镇中学的老师,平时住在学校的宿舍,只有周末才会回家。从小我对一家三口能悠闲地在家里餐厅坐着一起吃饭的记忆,就只有在过年。因此过年这几天时光对我来说最有家的温暖而弥足珍贵。

小时候,过年是开心的。过年可以买新衣服,可以领到压岁钱。重要的是年三十那天,一家人能在家一起吃年夜饭。早上母亲就会从采购开始准备年夜饭,父亲下午也会加入美食制作。满满一大桌子好吃的,他们在做饭的时候我插不上手,只会好奇的东看西看,高高兴兴在一旁等着好吃的。现在回想起来,那种什么都没有做空白又很单纯的快乐,是多么难得的童年幸福时光。

小时候,过年是热闹的。和中国大部分家庭一样晚饭后,一家人会坐在一起看春晚。我每年都希望自己看着春晚能听到12点钟声响起。但是因为还小,我总是等不到12点就会睡着。随着电视里的倒计时5、4、3、2、1、 新年快乐!这时候小城里全城人们不约而同一起放鞭炮,小区的楼道鞭炮声的回响震耳欲聋。怕爆竹声会把睡梦中的我惊醒,意识朦胧中,母亲总是温柔地用双手帮我捂住耳朵,嘴里小声说着:“不怕不怕。”冬日里温暖的被窝,还有爸妈在身边的安全感。再冷的冬也变暖,再响爆竹声也不害怕。

小时候,过年是很有仪式感的。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看到父母辛苦而忙碌的身影。我总想着为家里做点什么。每年在看春晚的时候,我都会削好水果,端到房间茶几上,给他们吃。吃了我做的果盘,他们的表情总是很满足很满足。仿佛这一年的辛劳在这一刻都可以烟消云散。大年初一早上,家里的对联都是我来贴。不够高就用凳子爬上去,每年我都会在门口认认真真把春联贴地整整齐齐。现在依然能记得当时由我负责贴春联的那种责任感和幸福感。我渴望为这个家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小时候,过年是虔诚的。每年大年初一,早上吃素不能吃肉。早餐过后就去附近的叫做“龙头岩”的寺庙烧香祈福,这一天为了赶头香寺庙的香客络绎不绝。寺庙里的香火味道和响彻云霄的爆竹声。是人们新的一年虔诚的希望的开始。我也会悄悄对菩萨说保佑我学习进步家人平安健康。这最简单而虔诚的愿望引领着我努力向前。

慢慢我长大了,有一年,我终于熬到了12点没睡着。那瞬间我突然感觉自己不再是个小孩了,有种我也进入大人的世界的成就感。但是,也就是在那一年,爸妈已经熬不到12点,伴随着微弱的鼾声,沉沉地睡着。看着他们睡着的样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张老照片是改革开放初期摄于父亲最早经营的小店。照片里的的我像个小老板一样坐在算盘前,大概就是从小的耳濡目染我对贸易和商学很感兴趣。

小小的经营梦


在大学学了日语专业之后我选择到了日本学习商学。没想到这一来就是6年。

和所有海外党一样,身在国外过年回家真的没有那么容易。不能回家,就不能在年三十的晚上,给爸妈做水果拼盘了。家里的春联今年是谁贴的,我不敢问。

曾经最怕的爆竹声,成了如今最深的念想。即使身处海外也在脑海中回放,它告诉我:“过年了要回家,要记得爸妈,要记得中国。”

那一刻我便知此不管身在何处,此生只有一颗中国心。

一双筷子,夹起了沉甸甸的爱。

一台春晚,播出了剪不断的情。

天南海北

共同的记忆

共同的味道

过年

是家的味道

是中国的味道

希望以后爆竹声响起,我也能捂着孩子的耳朵,在他耳边小声说:“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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