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家乡离我有多远,而是我身处家乡,却不知道哪条才是通往家的路。

                                                              —— 题记

        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独山人来说,在独山出行竟然找不着路,可想而之,这会是件多么尴尬而又搞笑的事情,可不,我自己就经历过了这一遭。

        因为家乡的变化太大,好多原来的路都巳被变道,而且多出了许多岔道路口,有儿时的伙伴对我感慨言说,她出行也曾因没有了以往熟悉的路标而走错路过。我想这还了得呀,要知道,我在外打工已经多年没能回家了,那我回独山时,岂不是也要找个向导才能回到家了吗?

        不行,我得回家去看看。

图片自发

        心动不如行动, 说走就走, 我简单打点些行李直奔火车站车,到独山时,巳是第二天晚上7点多钟了。

        望着陌生多过熟悉的街道,我第一愿望就是想吃一碗魂牵梦绕的凉拌米粉,可转来转去,却找不着了印象里的米粉店,越转越显陌生的街道和不断闪烁变幻的霓虹灯让我头脑一阵晕眩,无奈,只有干咽着口水放弃吃的念头,给闺蜜打电话求救。

电话那头,闺蜜高兴的坏笑:见米(不)见,不爱回家嘛。等几分钟,我来接你。

那一刻,我眼里有既委屈又兴奋的泪花想滑落。

  我从未想过,城郊的夜晚,会变得热闹,卖水果卖夜宵的都有。

吃夜宵喝酒划拳的吵闹声跟放在摊位旁喊叫卖的喇叭声混在一起,透进我的耳膜,竟如天赖之音般的让我感觉舒服。

闺蜜停车招呼着我也凑了过去,点了二份配有凉拌折耳根的酸辣糟炒粉,又去烤了几串香气四溢的小吃,顺称了几斤脆皮李,才带着一脸乐开了花的我上车。

  在他乡,想吃这些美食是吃不到的,实在馋了,只有在梦中回味。

  吃着美食,我眼睛贴近车窗,想看看道路改变后的线路和模样,可惜了,晚上根本看不清,借着车灯,只模糊的看到路旁有或高或䅗的物体从车窗外掠过,说实话,如果不是闺蜜来接送,我根本辨不清哪条是回家的路,路变多条了,名字也改了。

  送我进家,闺蜜跟我匆匆寒喧几去,又去跑车了。我把自己的身体重重的摔到了柔软的床上,如释重负般舒了囗气。

我这不是在做梦,我是真的回到家了,这感觉真好。

        临寝前,我趿拉着拖鞋踱步窗边,透过玻璃,对面的村子,偶有灯光朦胧点缀,独具一番安详柔和的美。

家乡的夜,没有大城市的喧闹,更能让人安然入睡。

  为了不影响闺蜜跑车,早上起来简单漱洗后,我决定一人步行到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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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山县百泉镇尧梭村茂光组,就是我家所在地,离独山县城要有十几里路,走路也要花上一个多小时。家门口对面刚修了一条宽阔的双向柏油路,虽然还没正式通车,可巳经有不少车在路上飞驰。我惦记着想看看儿时放牛打柴的地方会变成了什么样,就选择了变道后荒芜的小乡路前行。听说,小乡路到把么村口就没有了,都是施工场地了。

以前这条小乡路爬到文安坡头上,从把么,梦槐两个村子中间穿过,到翁应村口路旁可坐公交车。也可在文安坡头斜穿过百来米的稻田埂,然后从塘坂村前经过,穿过大山,就到了三脚村,那里的路旁也能坐上公交车。

我在这个岔口犹豫了一下,选择往塘坂方向路走。塘坂坡头建有一座变电站,好久不见,我也想去看看。

  一 路上,那些以前放牛的草坪都长满了荆棘,因为现在人们不怎么养牛了。随着发展,村民们也使用了犁田机器,高处缺水源的田地都种上了各种致富树苗。

唯有一丛丛刺梨树,挂满了还未成熟的刺梨,很是惹眼。恍惚中我的思绪飘到儿时,那些一边牵着牛,嘴里咀嚼着刺梨,一边与伙伴们互相嬉戏的稚气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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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经不住咽了咽口水。 儿时以往矣!

    塘坂坡,小山路蚯蚓般往山上爬去,山路两旁的马尾松树枝叶茂盛翠绿,有些树下绿草如茵,有些树下长着䅗小灌木丛,其间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惹得些许蜜蜂和蝴蝶上下飞舞,注意看,发现小山路旁居然还长有几朵青布菌。

如果是黄蜡菌就好了,我寻思着,边走边睁大眼睛往靠路的林边搜索,希望真能采到久未谋面的黄蜡菌,正搜寻着,忽然觉得林间的光线突然大增,这是怎么啦?我赶紧快步登上山顶。

原来,山顶上之前的树林没了,换之而存在的是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骄傲的横在我的面前。以前傍着变电站墙脚而行的小山路也没有了,看着柏油路旁修路时剩下的一堆堆泥石渣,我不知该往哪里走了,站着楞了一会,我才回过神来,我推想,这条大路的另一头应该是通往独山城里的吧!

辨了辨方向,我又开始前行,渐渐的我看见了前方出现了一栋栋高楼,可是走近时我又懵了,这里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到底哪一个路口走去会离县城近些呢?而且这又是到什么地方了?

由于还早,路上基本上还没什么行人,我只有硬着头皮揣测着往翁应那方向的路口走,走了一小段路,迎面走来一位应该是六十来岁的阿姨。

我有些难为情的迎了过去:“阿姨!请问的这是哪里?这条路是往哪走的”。

阿姨仔细打量着我:“孃孃!这是往翁应那边走的,你是哪里人呀?去城里吗?往大学城那边走,那边有公交车”。我望着阿姨不好意思的笑了,告诉她,我是茂光的。

阿姨笑着拍了拍我,“我还认为孃孃是哪里远处的呢?喏!你们茂光从这条走下去一点就到了,你肯定不怎么在家,现在独山变啦!到处都改路修路,你看,我是梦槐的,现在这里就剩几家啦!都拆迁搬走了。”

  感激的向阿姨道了声谢谢,我掉头倒回刚才的十字路口。真是的,昨晚闺蜜带我经过的路,由于当时天黑看不清,脑子里没印象了,我郁闷自嘲自笑起来,顺着阿姨指点的路线沿着大学城边上前行,过了一座桥墩,再往前,我的妈呀!又是一个十字路口,这又是往哪里呀?我脑子又空白了。

由于都是刚修建的路,还不怎么完善,路边上没看到什么指示牌。幸好现在行人开始多了起来,我犹疑着走向路旁一位好象在等人的帅哥。

有了刚才问过一次路的经验,我想我得把自己当成外县人来问路,你说,一个在自家门前都不认识路的人,让别人知道多难为情呀!

  也许因为觉得自己这样伪装也不妥吧!反正用普通话向那帅哥问路时,我的声音弱弱的,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怪怪的,毫无底气。“往这边走进城去,往那边是基长方向。”那帅哥用好听的普通话指点我,我一怔,不由得抬脸问他哪里的人,“浙江温州的。”“谢谢你啦!”我边说谢谢边赶紧小跑逃一样离开,我感觉我自己的脸应该是红了。

  你说,我一个地道的本地人,咋就不如人家外省人呢?还好意思向人家问路?如果人家知道我就是当地人,多尴尬呐!不过还好,我用的是普通话,嘻嘻,人家也不知道我其实就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

我安慰自己。

  经过了两次让我尴尬的问路经历,我下决心,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常回家看看了。

我脑子里循环着这念头,思忖间,到了街上,我往卖凉拌粉的摊上要了碗凉拌粉。

这可是我的最爱啦!可不,嘴里哧溜几下,一碗粉很快连汤都被我喝的一干二净。

能够吃到最爱的美食,心情可谓是美美哒的啦!付好钱,看着老板排放在玻璃橱窗里的一碗碗米粉,我懒懒的抬脚挪开櫈子站了起来。

  其实我还不想走呢,我还想再来一碗。……。再来一碗。……。

  诺!象我一样在外打工的家乡人,也赶紧行动啦!家乡的面貌确实巳经焕然一新,再不回家看看,到时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那时别怪我没早点告诉你的哦!

  外面的世界再美,也比不过家乡的美。

世界那么大,只想回家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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