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中杂记·虎丘

文/一刀斋

汪老写赛里木湖和果子沟，来去间分别见到赛里木湖在风雨中的铁灰色与平日的深蓝、果子沟的丰茸与颓败。说旅游，也要碰运气，一切所见皆可遇而不可求。

想起为数不多的几次出行。过虎丘时，因正逢着国庆长假，简直不是攀登上山，是叫人硬生生挤上去的。风景也并无多少印象，只是树木荫浓、林石森森。并不是走险峰峻岭这一路的，多是文化遗产受人瞩目。

而说句实在的，逢亭台水榭、寺庙碑文、石刻造像等，也只是驻足赏看片刻，手机拍照存续作为纪念。真正能回望或胜数的反而是途中一些不足道的小事。

当时为避人群，只好远离热门景点，拣僻静处走。那天穿的衣服不合宜，一件低领露背的鹅黄长裙，搭了雾蓝的披肩，平底鞋。上石阶时偶尔踩住裙摆，十分不便。

歇脚时在一处亭榭栏杆处坐着，和同去的朋友在树下留影。记得身后是一只垃圾桶，拍照时互相提醒避免摄入。

而后去看半山的茶田，有一处供人品茶的去处，门首有幅好对联，当时熟记，现今不大想起。

下山途中走的是环山石路，竟在转过弯时听见唱昆曲。急步走近戏台前，正是那一场要开始的时候，围了许多的看客。

我们席地而坐，仰着脸听。头一出就是《牡丹亭》，群山环伺，袅袅吴音在山涧中回荡，落在我的眼中、耳中，是很难得的经历。地上石板凉阴阴的，如这词曲一般沁人。

这是戏曲轮唱，后又有沪剧、粤剧、豫剧等各方曲目。我看水牌上写着有黄梅戏《女驸马》选段，想等这一出，同伴怕赶上晚高峰，牵着我走。期期艾艾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后来想想又折回来听，她没法子，到底依了我。结果听完了整场也没唱，不知是什么缘故。

回去途中，果然在公车站牌那等了许久许久。她没有怨我，两人在尘沙满面的冷风中自娱自乐，也甚开怀。

这也是碰运气，旅途的景点是可知的。而究竟会有怎样触动灵魂的境遇，却是未知的。

戊戌正月初五。春雨濛濛杂花垂。夜气清湿。早就欠着自己的游记，暂就这样，后续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