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外婆家》

外婆和外公有五个子女,子女们走到了城市,他们依然留在了安心的山村。

第三代的我们,求学后也离开了令人心安的外婆家,从此再也不见了甘甜的井水,古朴的木质“佬佬“(井上拴绳往上吊打有井水的木桶),听不见了热至正午的蝉鸣,雨天屋檐雨滴铜盆的铃声,也失去了环顾四周的青山绿水,失去了星罗棋布般的满天繁星。

前两年,外婆外公的腿脚仿佛短了些,他们的双脚不再能走到离家甚远的田地,于是用双手开始侍弄起门前一亩三分的田园。

后来,城里的我们,每每回家看望外公外婆,都发现回程的车里都装着满满的鲜果蔬菜。

突然想到,我们送回了鸡鸭鱼肉,却总是换回大量瓜果蔬菜。假如是一桩买卖,我们倒是从来不曾赔过钱。

每次回家:

早晨六点出发回市里,就发现院子里已经横七竖八堆着几大袋子的蔬菜,大概他们四五点就已经活动在了菜园里;

下午出发回市里,会发现午饭过后已经不见了外公外婆的身影,他们会做着完美的计划,中午顶着热日摘了花椒,下午才有时间去摘一些新鲜蔬菜。

每每回去,不曾空手而归。

他们没有通天的本事,却依然诚挚地想减轻子女的负担:他们种了菜,就可以省去买菜的钱。

他们的眼里没有几十上百万的概念,却依然固执地用几块几毛钱表现着父爱母爱的水滴石穿。

人真是神奇的生物,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脸上的每一道皱纹,手上的每一道伤口,蹒跚的每一个步伐,发间的每一缕白发,可能都承载着无法辜负的深情和宽广无涯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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