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有一段时间不吃老家的东西会有些想?”

无论是《舌尖上的中国》系列,还是《风味人间》等纪录片,导演陈晓卿,这几年来,毫无保留地给我们描绘了舌尖上的故乡。

他的美食随笔《至味在人间》,展现了一个憨厚、实在、幽默的吃货。正如他的微博一样:一身烟火气,娓娓道来接地气的日常觅食之旅。


1.故乡就是自己可以骂千百遍,但不容许别人说半个不字的地方。


故乡,是我们曾经生活的地方。

食物,是最好的托物寄情的载体。

家乡菜的味道,流淌在我们血液里,关系我们的尊严。

陈晓卿,也是我们故乡的寻路人。

“哪儿的羊肉最正宗?”吃贯南北的他在《奇葩大会》上的说过,在《至味在人间》的书里也提到:

关于“最好的羊肉”,每个地方的人更有属于自己的判断。

宁夏的说:“新疆的羊肉还是做得粗,少这么一丁点鲜嫩的劲儿。”

而新疆的说:“宁夏不行,全中国只有新疆的羊肉是最纯净的。”

内蒙人在这个问题上也不会服输。有次在白岩松老师家吃饭,白妈妈抱怨:“在北京,什么都习惯,就这羊肉,膻气太重——都是西北过来的,哪有我们呼伦贝尔的甜?”

不管哪个城市的人,都有天然的地域优越感。

你左手一指太行山,我右手一指是岷江,你说你的大蒜好,我说我的咖啡香……

最常见的是拼“美女”:“比如谁谁谁,演那什么的,就是我们这儿长大的。”

美女如此,羊肉亦然。老婆是别人的俊,羊肉是自己的甜。


2.有些食物,小时候一年只能吃一次。

现在,吃一次就想到了过年。


书摘:

如果很多天不沾荤腥,日子过得寡淡无比,我就会回忆起外婆家的腊肉:

那种口腔里让人目眩的缠绵,以及细小颗粒状的油脂在牙齿间迸裂的快感。

小时候回外婆家过年,那是大别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子,尽管山清水秀,但很穷。

不过,春节前,村里家家都会做两样东西,一个是年糕,一个是腊肉。

年糕磨好摔打成条,码在缸里,灌满“冬水”(立春前的水,细菌少),随吃随取,一个冬天都不坏。

腊肉是肥膘肉,几乎没一点儿瘦的,用大量粗盐腌制,挂在灶台上方。

炊米饭,切几大片手指厚的腊肉,和米粒一起蒸煮。吃的时候,外公负责分配,一般每人只能分到一片,极咸,用锋利的门牙,咬下薄薄的一小条,就足够送一大口糙米饭。用外公的话说,腊肉不仅“下饭”,而且“杀馋”。



3.曾经完全拥有父母的爱,我们却熟视无睹。


我童年的餐桌上,常年都有酱豆的“合理存在”。

菜少的时候,它是主食伴侣;菜稍微多几样,父母仍然会把筷箸首先指向它……

久了,酱豆变成了熟视无睹的东西。


如果非要让陈晓卿推荐“味道好”的年夜饭去处,他的回答永远是:家里。

的确,几乎所有餐馆的年夜饭,就像婚宴、会议餐一样,是完完全全赤裸裸的商业行为。

你参加过的喜宴,如果有印象的话,基本都是折腾新郎新娘的环节,怎么可能还记得有什么菜?


父母厨艺一般,关于年夜饭的味觉记忆,是那一个个寒冷冬夜里,外面噼噼啪啪的鞭炮,屋内一家八口人围坐在一起的情景。

现在再也难以找到。

现在我们兄弟姐妹都长大了,在不同的地方生活,有了各自的伴侣,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已经是很多年没有吃一个所有人在一起真正意义上的团圆饭了。

一家人团年守夜的场面也永远留在了记忆的深处。


带父母旅游,最头疼的事儿,是摸不清他们的胃口。

父母这一代人从小穷惯了,饿怕了,也养成了有东西舍不得吃的习惯。冰箱里的食品,几乎都是在过期前几天才被消灭。

这么多年,我爸我妈最爱吃的东西是什么呢?我还真想不出来……前段时间,儿子在父母那里住了几天。接他的时候我问:“过了这么多天,你有没有发现爷爷奶奶最爱吃什么呀?”儿子认真地想了半天,肯定地回答说:“剩菜。”

这是陈晓卿的幽默,更是中国父母的现实。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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