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胜春和楚惊天连夜赶往玉门关,暂且按下不说。雪满松和苑苏华、逐春三人带了兵符去到禁军大营,值营的军士看过了腰牌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就出来领了三人进去见韩宇山。
大帐中,韩宇山看过兵符和兵部侯大人的信件,连连称好。当下答应三日后起兵一万,开往终南山驻扎;七月初七之日正午前上山埋伏,并给雪满松三支响箭,以做讯号。
一切安排妥当,雪满松三人谢过韩宇山,告辞而去…
次日,三人一边寻访师父史怀仁的行踪,一边向终南山千华台进发。
终南山之行放过一边,先来看秋胜春和楚惊天。
两人日夜兼程,一路上,始终未能发现有关阴护法和死士们的任何踪迹,终于在七天内赶到了玉门关。
见过了陆元帅,两人说明来意,要陆元帅近日特别提防可疑人等,早做准备。征得陆元帅同意,两人暂时留在军中,以便助陆元帅一臂之力。
说也奇怪,一直到七月初七这天,也没有见到那些死士露面或有任何动作;但是这一天,胡人的军队却来了…
一大早,元帅陆充就接到探报,大队胡人军马向玉门关进犯。等到陆充亲自登上城楼观看,之见关外尘土飞扬,足有五六万人之众,止步于关前十里之地。稍后,忽然分成前中后三军,缓缓向关前挺进。
陆充立即吩咐手下严阵以待,同时令弓箭手准备发箭示警。
胡人军队行至关前二三里处,前军步兵忽然扛出云梯加速,很快就到了关前;陆充一声令下,城头边军万箭齐发。无奈胡人盾甲坚厚,收效甚微,转瞬间已经被攻到了城下,搭起云梯开始抢城。
玉门关城墙不甚高大,是以胡兵可以轻松的登到梯顶;尽管边军有充足的箭支、滚木,可是胡兵速度太快,还是有好几处冲上了城墙。
陆充身先士卒,亲自指挥将士奋力拼杀,军士们士气振奋;胡兵攻上来,被杀下去,再攻上来,再被杀回去;一时间,整个城墙之上喊杀震天、惨嚎不断…
这个时候,秋胜春和楚惊天早已经闻声赶过来加入了战斗。两人虽说久经江湖,但对于这种混战还是头一次经历;一柄剑,一对亮银钩,各展其能,在玉门关城头上往来穿梭,虽于大局无补,却也斩杀了不少敌人。
再看那元帅陆充,虽没有秋、楚两人的过人技艺,却也是勇猛异常,一把钢刀上下翻飞,时而将近身的胡兵斩翻在地,时而帮其他兵士砍倒对手;同时口中不住地阵阵呐喊,振奋边军士气。军士们在陆充的带动和鼓舞下越发神勇,渐渐的将胡兵的攻势压了下去。
关前的胡人见己方攻势减弱,号角声起,第二梯队、一万余人的胡人中军又潮水般的涌了上来。这一拨中,靠后的是一排神箭手;前军猛烈支持攻城,后排神箭手则搭起强弓硬弩,向着城头上的军兵射来。
边军的弓弩不及胡人,何况城头之上混战一片也无暇组织有效的射击,立时有不少兵士纷纷中箭倒地;缺口处,无数的胡兵则趁机蜂拥而上…
眼看着情势危急,陆充赶紧指挥后备队伍迅速支援城上;秋胜春和楚惊天看这里危险重重,于是和陆充的几个副将一起劝陆充先退到城内,以防万一。可是陆充坚决要和部下一起战斗。无奈,秋胜春和楚惊天只好就在陆充的左右掠阵,以防不测。无论如何,这个时候是不能失去统帅的。
忽然,城内有人大喊:“着火了!”
陆充回头一看,城内东南角果然火光冲天;一些士兵见自家身后失火,顿时有些慌乱,被胡兵伤了不少。陆充见状大喝一声:“不要慌!”随即安排两名副将从城下带人前去救火;然后又对着军士们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怕!不过是敌人的扰乱之策,我们专心抗敌,城内稍待即可安全。无论如何,记住我陆充必定和大家共同进退!”
边军将士受此鼓舞,士气顿时有所恢复,战情暂时陷入胶着。
秋胜春一边抗敌,一边留意着陆充的安全。亏得他眼观六路,忽然发现一小队亲兵装束的军士从右侧奔了过来,约摸有十人左右;却不参战,冲着陆充的方向直冲过来。
秋胜春心中起疑,定眼观察,忽然发现一个亲兵的左耳有一块胎记,登时醒悟:这是乔装混入军兵中的死士,那带胎记的,正是他的爱子秋子鸿。当下大喊道:“陆元帅当心…”随即抖剑迎了上去。
楚惊天听到秋胜春的喊声,杀退身前的一个胡兵,也随即赶了过去。
只听身后城内传来“铮铮”地两声异响,这小队亲兵中的六人忽地出剑,将身前的其他亲兵刺倒在地,面无表情的冲向了陆充。
秋胜春又是一声大喊:“城内有贼!”随后同楚惊天一同拦住了六名死士,同时对楚惊天低声说道:“不可伤了他们性命!”
六名被控的死士,除了秋胜春自己的儿子,其他也都是江湖中一些名家之后,不到万不得已,自然是不可伤了性命。
楚惊天点头会意,双钩齐飞,直奔当先的两名死士。
这些死士本都是名家之后,各自都是江湖中少年一代的翘楚,加上迷控术本身就可以令人迷失心智,格斗时狂性大发而功力激增;秋、楚二人又投鼠忌器,无法尽展杀招,故而以二对六虽不致落败,却也无法取胜。
忽然间,耳听得又是“铮铮铮”三声异响,六名死士剑光霍霍,各展杀招,以拼命的姿态硬冲过来。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从城内飞上城头,手持一杆狼牙棒,狠狠砸向陆充的脑后。
只听一声闷哼,一名亲兵看见这一幕,飞身挡住陆充,硬生生地替他用身体挡下了这一棒;尸体砸在了陆充的后背上,又把他压倒在地。
几名亲兵看见,纷纷过来阻拦此人,一个个哪里是对手?瞬间死的死、亡的亡,陆充被刚才救自己那个亲兵的尸体压在身下,挣扎着翻过身来,正看见此人再次举起狼牙棒向自己头上砸来…
一旁的秋胜春和楚惊天被六名死士缠住,虽然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却是无法抽出身来救援,眼看着陆充就要横尸当场…
这个时候,忽听到一声大喝:“奸贼!休得放肆!”
几乎与此同时,“当”地一声,只见狼牙棒被什么东西磕的稍稍偏向一旁,“咚”地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砸的青砖迸裂。
又是“当啷”一声,一个剑鞘跟着落在了当地。
秋胜春用余光望去,一个青年飞落陆充身旁,已经和那人斗在了一起;当下对楚惊天说道:“楚兄弟,这里先交给我,你去帮这青年对付那个刺客,不能叫他跑了…”
楚惊天应声抽出身来,银钩晃动,直取那刺客身后。
那个青年武功虽看着也不弱,但这个刺客似乎更胜一筹。此人虽然使的是一条镔铁狼牙棒,奇怪的却是舞起来丝毫不见风声,显然练的是阴柔路子。
青年使尽浑身解数,仍是不能占到丝毫便宜;楚惊天这下过来帮忙,局势才瞬间扭转过来…
再说秋胜春,楚惊天去帮青年,他这里以一挡六,登时变得吃力很多;眼看着两名死士就要强行越过他,城下忽然射来一支冷箭,正射在一名死士的小腿之上;这名死士虽不畏疼痛,但也立时倒在地上,行动不得。
秋胜春见状恍然大悟:虽不可伤这些死士的性命,但是可以暂时断其腿脚,待擒住之后再接骨诊治,自然无妨。
当下大喝一声,长剑闪处,两名死士的小腿已经被剑背磕断,倒在地上不能起身;又是一阵“笃笃”轻响,余下的四名死士也已经悉数倒地。
四周的士兵见状,纷纷涌上来准备乱刃分尸;秋胜春又大喊一声:“不可!先绑了去…”说完,一一打掉死士手中之剑,让士兵们先绑了起来。
士兵们知道这是元帅的朋友,于是一拥而上将死士们统统先绑了押下城去。
解决了这些死士,秋胜春挥舞长剑奔向楚惊天那边。
那刺客此时在楚惊天和青年的夹攻之下,本来就已经渐渐不支;又用余光晃见死士已悉数被擒,知道大势已去,于是卖个关子将狼牙棒叫楚惊天双钩锁住,左手一掌拍向青年的胸膛。
青年见对方这一掌来的无声无息,却有一股暗劲蕴含其中,不敢大意;于是斜里略一纵身,躲过对方这一掌。哪知对方竟是虚招,右手运劲一送,狼牙棒已脱手飞向楚惊天面门,迫得楚惊天双钩急挡;两手又是“呼呼呼”两掌一拳,迅猛至极地分攻青年上中下三路。
青年来不及抵挡,只得又向左退了一大步;这刺客闪出空当,两脚点地,纵身下了城墙。
秋胜春刚要过来,却见已经追赶不及;情急之下长剑脱手而出,掷向那刺客的后心。刺客头也不回,反手想将长剑抄在手里;却不知秋胜春的功力比刚才那两人高出许多,“噗”地被长剑将右手穿了个窟窿,险些把半个手掌削了下来。
也亏了这一挡,把长剑挡偏了,否则必定穿心而过。此人也着实阴狠,吭也不吭,停也不停,左手拔出长剑奋力抛向来处,头也不回地奔逃而去…
城下有士兵看在眼里,想要阻拦,却哪里能拦得住?眨眼之间被伤了数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了。
秋胜春将长剑接在手里,暗叫可惜;几人同时去看陆充,早有亲兵护了在一旁休息、定神,看样并未受伤,各自才都松了口气。
这时,只听见胡兵的后军忽然大乱,定眼看去,只见有一支百十多人的队伍冲了进去,有骑马的,有步行的,在胡兵阵中横冲直撞,杀得人仰马翻。
陆充见状,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吩咐两名副将镇守城头,让部下牵马抬枪,率领着一彪人马杀出城去。
这边攻城的胡兵久攻不下,斗志早已不像开始时高涨;此刻听到后军大乱,又被陆充带出的队伍一通冲杀,顿时一哄而散,像来时一样潮水般退去。
不同的是,来时是来拼命的,这时却是去逃命的。
乱军阵中,秋胜春和楚惊天不再参与去追杀,与刚才那个阻挡刺客的青年施礼相问,原来正是雪满松的师兄祝青城。
原来,祝青城带领着边塞豪客组成的忠义军,一直在关外游荡,骚扰胡兵。日前,打探到了胡兵的动静,来不及向关内报告,于是就准备好了在开战之后伏击敌人。
安排好了计划,祝青城赶来玉门关通知陆充做好出击的准备;没想到来的正是时候,这才幸运地救了陆充一命。
寒暄一阵,秋胜春心牵爱子伤势,留楚惊天与祝青城在城上照看,匆忙下城去了。
兵败如山倒,陆充领着队伍冲杀一阵,胡兵退至玉门关七八十里处扎营,不宜再追,遂引着刚才援手的忠义军一起回城,再做计议。
这一仗,胡兵损失三四千人,边军也有近千人的伤亡。双方各自休整,但是危机并未就此解除…
(不得已加入一些军、战内容,由于没有认真或系统的研究过有关这些方面的史实,肯定会有漏洞和不当之处。还望见谅!虽然是模糊朝代和地域概念,还是希望能够尽量符合常理。如果有合理建议,尽管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