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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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华锡

“周晓雯,你的信件到了,下来取。”话音刚落,一个身材轻佻,扎着马尾辫的少女从二楼窗台伸出头来。轻应一声:“好的。”

随后一阵急促的下楼声,紧接着开门声响起,门打开了,雯雯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粉红的脸蛋,马尾辫伴随这秋风摇摆飘扬,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羡慕。

 “你妈妈又给你来信了,真羡慕你。”

雯雯忙说谢谢,双手接过信件,像一场特殊的仪式一样,神圣而又庄严。这样的影像在邮递员眼里已经习以为常,从他干着行当开始到现在从未间断过,数起来也有十几年了,每次都是那样的兴奋,像中了头奖似的。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些年间从未见周雅雯的妈妈回来过,这是他最纳闷的地方。

这是第三百六十二封信了,雯雯小心的拆开信封,取出信笺,还是那熟悉的字迹,还是那永恒的思念。

“雯雯,最近好吗,想妈妈了吗,这些天妈妈学会了很多好吃的菜,等妈妈挣够了钱回国后做给雯雯和爸爸,你们最近……。”雯雯用心读着妈妈写的文字,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入抽屉中,转身回到厨房,给马上就要下班回家的爸爸准备午饭。

午饭期间,雯雯问爸爸:“爸,怎么妈妈来的这么多信中怎么没有一个有地址的。”

爸爸思考了一会儿:“傻孩子,你还不知道吧,国外在信封上是不写地址的。”

“奥,”雯雯点了点头。

雯雯打小记事起就没见过妈妈了,印象中妈妈的样子很模糊。她几次问爸爸,爸爸总是吞吞吐吐的说几句,问问也信以为真,雯雯觉得,这么些年都是他和爸爸相依为命,爸爸是不会骗她的。

每次孤单时,除了上班的爸爸,陪伴她的就是着这三百多封信,雯雯一个个打开,回忆生活的点点滴滴,妈妈也会给她讲最近发生的大事,还会和她谈及梦想和未来,有时一个故事,妈妈要分几封信给她讲完,等信的日子也成为了雯雯的一种信仰。

爸爸没有什么爱好,逐渐的和烟打上了交到,雯雯知道爸爸孤寂烦闷的时候就只有这个方法缓解一下。但雯雯发现最近几天的爸爸咳嗽的特别严重,时间长了还能吐出血丝来。雯雯坚持让爸爸去医院检查,但结果却是,肺癌晚期。

由于长时间的抽烟和压力过大,不合理的习惯而引起的。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对于病情雯雯一直隐瞒这爸爸,告诉他只是肺病,住院几个月就好了。

雯雯知道时间不多了,就开始学习烹饪美食,让爸爸吃上美味的饭菜,给他讲笑话逗她开心。

看着脸色日益苍白的爸爸,雯雯怎么也笑不出来。

在这期间,雯雯又收到妈妈寄给她的两封信,文风却一转,对她讲述未来的渴望和打算,细心的她还发现,妈妈的字体一次比一次糟糕,信的最后妈妈告诉雯雯,在以后的信中会逐渐告诉她的身世以及出国的原因。

雯雯早想知道这事,但好几次妈妈都避开了这个话题,这对于雯雯来说是个偌大的惊喜。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妈妈的信始终没有来到,爸爸的病情逐渐加重,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爸爸的呼吸非常困难,必须用氧气供养,连说话都成了问题。

雯雯整天陪在爸爸身边,从爸爸的眼神中雯雯觉得爸爸想要说什么,看着爸爸滴水未进骨瘦如柴的样子,雯雯终于忍不住,声泪俱下。

终于,爸爸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安详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与这萧瑟的秋天一同离去。

在整理病床时,雯雯发现床垫下的一支钢笔和信笺,在未写完的信上面布满了血滴。

“雯雯,妈妈对不起你,在很早就离开了你和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一个世界非常安静……“”

看着看着,泪花打在了信笺上,如同秋雨一样打在了脆弱的心上,雯雯终于明白,她一下跪在了爸爸遗体旁,再一次的失声痛苦。

2013-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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