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射手（十一）

50岁那年，新燕总是咳嗽，有时还咳出血来。晓伶将妈妈带到自己工作所在的医院仔细检查，结果是肺癌。经过全力治疗以及被晓伶带在身边悉心照料，其间也有过明显好转，但过了四年旧病又复发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晓聪结婚那天，新燕穿上一身紫红色的中式衣服，虽然人已瘦得不行，但修长的身材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影子。

转眼又到了人间四月天，桃花红、梨花白、油菜花开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新燕将晓伶、晓聪两对儿女喊回来，说想一家人聚聚。欣键到H城经销换季换仓的粮食了，说是中午之前能赶回来。

天气真好啊！阳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草香，令人陶醉。

“你们用轮椅推我出去走走吧。”吃完午饭，新燕对四个孩子说，“阳阳，你也跟外婆出去走走。”小外孙已经上幼儿园了。

在一块油菜花田旁边，新燕让孩子们停了下来。

“你们看，这油菜花开得多好啊！蝴蝶飞得多快乐，蜜蜂采蜜多忙啊。”新燕缓缓抬起手来，指着眼前的油菜花、蝴蝶和蜜蜂。

“你们几个要相互爱护、相互体谅，过好每一个日子。如果哪一天有谁实在太累了、厌倦了，不要过分勉强、为难了自己，青春太短，生命可贵。阳阳你要多吃饭，要好好学习，做个好孩子。”

“嗯，妈妈，我们一定好好过日子。”

“妈妈您放心，我们会好好过的。”

“晓伶，你放一首歌给妈妈听听吧，那首歌的名字叫《飞鸟与射手》。”

“好的，妈妈。”

“就这样走到世界尽头，我们都没有回头，爱只是一场海市蜃楼，所有的美丽都是虚构。就让我用最后的自由，去成全你的追求，如果你的泪为我而流，我是真的别无所求。当你把箭举起的时候，你的表情是如此的温柔，在我心上留下一道伤口，那是你给我的天长地久；当你把箭举起的时候，我已决定了不会再闪躲，你是唯一能伤我的射手，不让你看我的泪在流，就让你把我的心带走……”

“叮铃铃”，音乐突然停住，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晓伶接了爸爸的电话，并告诉妈妈，爸爸已经到家，马上过来。

“哦，飞鸟与射手！他，回来了。”新燕看着一片金灿灿的菜花，闻着油菜花、桃花、梨花以及各种野花、野草的清香，慢慢闭上了眼睛。

（终，本故事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