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读经典 |《民主主义与教育》（三十一）

      第15课：课程中的游戏和工作

      工作与游戏

      主动作业这个名词，既包括工作，也包括游戏。从它们的内在意义而言，游戏和工作绝非通常假定的那样是相互对立的，它们之间之所以存在尖锐的对立，原因在于不良的社会条件。两者都涉及了有意识的目的，为了有效实现目的，都对材料和过程进行了选择和相应的设计，游戏与工作两者之间的主要差别之一是时间长短，它影响目的和手段之间直接联系的程度。

      在游戏中的兴趣是比较直接的——这个事实常常会用这样的话来表达：在游戏中活动本身就是目的，而不是为了有一个进一步的结果。这个说法是正确的。但如果我们把游戏的意思假定为游戏活动是短暂的，既没有前瞻展望的成分，也缺乏向前推进的因素，这样的理解就不正确了。

      游戏存在着一个起指导观念作用的目的，它为一个人相继的种种行动指明要点。游戏的人们并非只做某件事（纯粹的身体活动）；他们正在尝试去做一件事情，或者正在尝试达到一种效果。游戏的这种态度涉及对未来结果的预测，并以此激发游戏者的当前回应。而所期待的结果只不过就是接下来的行动而已，并非要在事物中产生特别的变化。

      游戏是自由且具有可塑性的。想要得到某种确定的外部结果，就必须对这个目的有一定的坚持性；所预期的结果越是错综复杂，对目的就越要有坚持性，并且需要有相当多的一系列中间适应行为。

      从心理学上看，游戏的特征不能界定为娱乐消遣，也不能界定为漫无目的。游戏的目的在于进行更多的同类游戏，而不是根据所产生的结果来界定活动的继续与否。当各种游戏变得越来越复杂时，通过更多地关注所取得的具体结果就可以增强游戏的意义。

      如果教育不为健康的娱乐消遣提供机会，那么，被压抑的本能就会寻找各种不正当出路，有时是寻找公开的出路，有时是沉溺于想象。教育的责任没有比提供恰当的娱乐消遣更加重要的了；还不仅是为了眼前的健康，而且更重要的是为了对心智的习惯产生永久的影响。艺术就是对这个需求的回答。

      由此，游戏就逐渐变成了工作。不同的经济条件使富人在游戏中处于空虚的兴奋状态，使穷人把工作看成不得不进行的体力劳动。撇开这些不同的经济条件不谈，游戏和工作是同样自由的，它们都能从本身引起动机。

      从心理学上讲，工作只是一种活动，人会有意识地把对结果的关照作为活动的一部分；当结果作为一种处于活动之外的目的时，活动就变成了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工作就变成了强迫劳动。始终带着游戏态度的工作是一种艺术——虽然传统上不这样讲，但从本质上讲它确实是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