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从17年开始心理咨询已经两年了。期间有过一段时间频率拉长。但总体上连续做了下来。上个月末和咨询师说我打算停止咨询了。因为觉得大部分问题都已经解决了。而接下来的内容我打算走灵性的学习和提升、咨询。
预计会从12月开始逐渐拉长咨询间隔。直至停止。因为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是属于告别难,会引发创伤的类型。所以需要比较久的时间来停止咨询。并且要在现实生活中创造一个新的替代渠道去做这种自我照见和觉察。我觉得我已经准备好。
最近几次的心理咨询已经没有什么现实生活中的课题可以讨论了。基本每次都是我很好我觉得很OK没问题,然后我就开始刻意记录梦境。去梦境里探索潜意识的讯息。之前我曾经写过一篇关于梦的记录的文章,可以看见其实梦给我的启发还是很多的。
之前我的心理咨询记录都是用纸笔记录在我的手帐里。
从这一次开始,我打算用电子进行记录。
正文
一、梦
国庆期间某个时段一口气做了三个梦。我在笔记本上做了简单记录。大概内容如下。
梦境①拔牙
牙齿对我而言是一种带有很多含义和潜在含义的东西。尤其是,它代表了被好好爱和珍惜。而我没有被父母好好的爱护和珍惜,所以我没有资格去看牙。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信念,让我即使知道我有很严重的蛀牙,也不敢去拔牙看牙补牙。
梦里我终于下定决心去拔牙了。可是医生给我做了其他的身体检查,然后告诉我我不适合拔牙。需要先去做别的。
我觉得我的心理建设好像就这样泄气了。又拖着不去看牙了。最终也没拔。
梦境②虫子
虫子在我这里也有很多潜在含义。其中一种含义,是它隐藏了我被父母丢弃在危险地方,没有人会管我死活的那种被遗弃的痛苦和恐惧。
梦境里我们是学生,在学校组织下要去户外收集一种虫子。是一种长得像蚕宝宝一样,然后头部有尖刺红色的会扎人,有点大只大概有直径一厘米粗6厘米长的一种蠕虫。到处都是。地上、周围灌木丛……然后我们要徒手抓。
好像我们学校经常要我们去抓虫子。我们都很熟悉,没有人有异议。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我们甚至会拿出专门抓虫子的容器,把新抓的虫子和瓶子里已经抓的在圈养的虫子混在一起。
我似乎是很擅长这件事的。至少理论多,可能实践少。我可以去指导和帮助笨拙的同学怎么抓虫。很有经验很专业的样子。但我自己拿出自己的瓶子的时候却被自己的瓶子里的虫子吓得半死。我真的觉得这些虫子好恶心。我不想去抓。
后来我就吓得把瓶子扔掉了。扔得远远的。扔在路中间。有人帮我捡起来,我还是不要。我彻底不要它们了。无所谓我是否会面对指责。
梦境③ 游园会
梦见我领着宝宝去他们幼儿园参加游园会。整个幼儿园都是好闻的甜美可爱的食物的颜色和味道。底色是粉红色。所有道具和器具都是那种咖啡色、奶茶色、奶油黄和粉色一层一层带着花边和镂空装饰的样子。除了好看、少女、可爱、萌没有别的形容词。气氛是温馨和谐和美好的。
但是我无比焦虑。因为虽然孩子和周围的其他人都很笃定很安然的样子,但是我却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下一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最简单的焦虑在于,这些游园会中的所有活动和道具都是吃的。但是却混合着能吃和不能吃的东西。我分不出哪些可以吃哪些不可以吃。我很焦虑。每一个都拿去问应该是可以的,但好像除了我大家都能一眼分辨什么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我很恐慌自己的无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我什么都别吃,然后看好我的孩子。保证他是安全的。别吃了奇怪的东西。
讨论记录
①关于粉红色。
咨询师表示粉红色会让人联想到我。大概是声音气质和性格中有甜美少女的部分。
关于这一点的讨论是这样的:
我身上有一个现象,就是明明很多人会夸我和粉色很适配,但我却在拒绝粉红色。
这个现象有一点和我的性格矛盾,因为我从小就很希望外人肯定和赞扬我,所以别人说什么好,说我适合什么,我都是会去做这件事的。比如说我头发好看我就会放下来。那么按理来说,有人说我穿粉色好看我应该是会经常给自己买粉色衣服。但是事实上没有。
我甚至会拒绝和抵触给人留下“粉红妹妹”的印象。
可能的原因是:
我曾经在很小的时候发现大人很喜欢我大姐姐那种英姿飒爽英气逼人的气质。总是会夸她。我就记住了,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后来大姐姐专门带我。我也习惯性的想成为她那样的人,想得到她的肯定。
我希望自己是强大的,可靠的,有实力的。所以把粉色和幼稚、柔弱等同起来后,潜意识当成我的对立面去拒绝。
还有的可能原因是:我害怕被看出来,我在尝试以他人的价值观为价值观。比如别人说这个好我就偏偏要说这个不好。偏偏假装自己没兴趣。
②关于拔牙。
为什么以前不敢拔牙,但是现在却敢了呢?
梦中的牙齿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我的感觉是它可能代表了那些我想要去断舍离,却始终断舍离不掉的东西。
我可以很潇洒的断舍离人,但是物品我却很难。大概是因为人是可以联系到的。而物品没有了就没有了。即使可以再买一个,它也不是原来那一个。
我觉得每个东西都是不可替代的,曾经陪我走过一段的,独一无二的。
大概潜意识里,我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不会被他人随意放弃和替代的。
③关于虫。
我去拔牙需要勇气。但去丢虫子是很笃定的在丢,而且是丢虫子本身。我知道我不需要,也不在乎接下来该如何面对,我很自信我不需要,所以我不用为其他的理由勉强自己强留下来。在这个梦里,我好像只是单纯的在丢虫子,而不是丢什么象征性的东西。单纯扔了一身轻。
它或许代表我在重新为身边的物品画边界。重新去定义物品本身。收回自己曾经加在物品上的诸多含义。让东西回归东西本身。
④关于游园会的焦虑
在游园会里,我焦虑我所见是否如我所想,是否所见的是真实的,可信的。
这很像我在断舍离东西的时候,我一方面分不清哪些是我真的需要的,哪些是不需要的。一方面我开始去质疑这些我占有在身边的东西,真的如我以为的那么重要吗?真的如我以为的那么有附加含义吗?我开始尝试去拆解我附加在物品上的情感寄托。
我开始松动了。
二、永远永远爱你
国庆期间和宝宝讲了宫西达也的绘本。这套绘本对我来说蛮特别的。其中的一个故事又更特别。所以我就和咨询师提到了。
宫西达也的《永远永远爱你》讲了一个被捕食者拾到了猎食者的蛋,然后倾尽全力将敌人的孩子抚养成人后,这个敌人的孩子在知道真相后不得不离开的故事。这个故事有一个很悲伤的基调,但是通篇都是爱和接纳。
我当时还和宝宝提到了,说《永远永远爱你》讲的是“即使我很糟,即使我是大家的敌人。妈妈也爱我。”的故事。
与此相对,《丑小鸭》讲得是“因为不能符合妈妈的期待所以被遗弃了,但是始终努力去趋光去向好,然后终于超越了从前的一切,升华成最好的自己”的故事。
我有时候想,前者给人的感动,是因为每个人都希望有这样的完美妈妈,但是得不到。所以看见在一个故事里,有这样一个妈妈,有这样一段故事。也觉得足够了,觉得被治愈。
后者给人的感动,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过这样一段不被接纳的委屈和难过,需要自己去超越,去成长,去哀悼。然后离开和升华。
三、“妈妈的妈妈呢?”
这个话题我的宝宝提过两次。
他问我妈妈你有没有自己的妈妈呀?
我说有的呀。
他说,那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呀?我想见妈妈的妈妈呢。
其实是很简单的对话。但是我的内心却非常震撼。我当场几乎难以忍住眼泪。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的心里,他是会去惦记亲人的。哪怕是我从不在他面前提及,也从来不来我们家的亲人。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接触的,按理说不会在自传体记忆中出现的,他也没有任何感情的亲人。而他却会因为那是“妈妈的妈妈”而想去见她。
相比之下,我对亲情和亲人却是恐惧和排斥的。
我当时想。这大概就是健全家庭下的孩子特有的甜美温柔吧。而我大概这辈子都无法了解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因为我从小就被剥夺了这份体验。
我忍不住会羡慕和嫉妒,如果我在一个健全的家里平平常常的长大。是不是也会有这种对亲人的依恋和惦念。是不是也会是一个温柔的,将爱和念想播撒给周围人的甜美的孩子。
当我和咨询师谈及这段的时候。我并没有能够像文字表述这样全面和清晰。我只能表述清楚那一段对话,及我忍不住和自身的对比。短短几秒钟。咨询师就懂了。
她说,她很高兴,她发现我可以去哀悼自己的遭遇。
最开始我做咨询的时候,这一块我是回避的。如果硬要正面提及,我会说很多很多的理由,比如那个时候环境不好,那个时候么有办法,那个时候他们很难,那个时候我也不够好……
很多很多的理由,它们的结论就是:所以我是应该被这样对待的。这都是合理的。我不该去计较。
但是那是头脑的结论。
内心的感受却被压抑了。我不能去悲伤,不可以感觉自己很委屈。不可以觉得害怕恐惧和愤怒。因为在道德上那不好,而且如果我不够乖,我就可能被丢掉。所以我都要藏起来。我必须要让大人满意。
那个时候我不能哀伤,不能面对真实发生的过去。单纯的,客观的,去陈述事实。
我必须带着为他人体谅,为他人辩白,为满足他人期待的理智去面对。
但实际上,每一次这么做对我自己都是一层新的伤害。
现在,我可以去承认自己被不公正对待。我可以去面对一个事实,就是我确实有很大的损失,有很多的委屈。
这份释放和坦然面对,说明我真的放下情绪,允许自己释放我曾经藏起来的东西。
允许自己去表达自己。
只有真的放下了,我才能真的离开。才能真的成长和超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