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妈妈不是故意的………
文/殷炳莲
中午,烙馅饼吃了,韭菜鸡蛋馅的,可包着包着,馅不够用了。
走进厨房,剥一个洋葱,剥着剥着,突然想起了儿子:儿子在家里的时候,只要是馅饼,我们总要烙两种馅:我们吃韭菜的,儿子自己吃洋葱馅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爱吃韭菜。
后天,就是母亲节了,在这特殊时刻,想以妈妈的身份给儿子写一封信,我相信,未来的某一天,在我的作家网书房里,会出现儿子的目光。
儿子,你今年已经17周岁了,在这期间,妈妈有愧对你的地方………可是,儿子,听我说,妈妈不是故意的,真的。
2008年,对于我们全家来说,是梦魇般的一年。北漂失败,一无所有,妈妈精神疾病复发,住进了医院,封闭治疗。儿子,你暂时寄住在姑姑家里,你学会了洗衣服,补袜子…………那时候,妈妈已经是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你的死活?你也曾经随着大人们来院里看我,怯怯的样子,不敢看我……
儿子,妈妈病了,妈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妈妈吓到你了,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
出院后,妈妈陷入抑郁状态,每天不言不语,住在镇上的舅舅家里,爸爸在外面打工,只有你一直都在妈妈的身边,还有院子里的一条小狗。可是,那时候的妈妈就是一个活死人,没有欢乐,没有笑容,没有给你一个妈妈应该给儿女的陪伴,好在,还有那条活蹦乱跳的小狗,陪着你渡过那段孤独的日子。儿子,妈妈真的不是故意冷落你,不是不爱你,你知道吗?
2009年,在镇上开小吃店,因为邻里冲突不断,诱发了我的躁狂症。我一个人,常常拿着手机,耳朵趴在手机上,听着音乐,去北面的小河边遛达。河里有凉亭,凉亭里,有独特的风景。我喜欢那里,那里的水清清,那里面的雕梁画栋,可我的任性吓坏了你们:唯恐我会想不开突然跳下河,尤其是河对岸我的干爸一家,经常会看到我,像是一个幽灵出现在那里。
后来,我终于恢复了健康,你兴高采烈地跑到了我的干爸家,扯着嗓门喊:“姥姥姥爷,我妈妈的病好了!”儿子,妈妈让你着急了,妈妈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吗?
曾经,病中的妈妈讨厌家庭的束缚,妈妈想解放自己,想做一个彻底自由的女人。妈妈终于把你和爸爸撵出了店,那是你大舅的楼房。可是,两天后,妈妈想你了,疯狂地想你,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把你带来让妈看看,可你爸来了,只有他自己,却没看到你的影子。妈妈勃然大怒,一个人打车回村里去接你。
还记得吗?在你的二爷家里,我终于看到了你,我的儿子。你正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喊你跟我回去,你根本都不理我…………妈妈的心,碎了,痛了,我日思夜想的儿子,竟然如此对我?是妈妈错了,妈妈让你失望了。妈妈在病中,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吗?
夫妻就是两片衣,儿女就是那衣间的钮扣。儿子,你就是爸爸妈妈的钮扣,我经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我们一家重新团聚,妈妈也完全康复。
儿子,母亲节来临之际,妈妈要感谢你。是你,给了我当妈妈的欢乐;是你,给了我当妈妈的忧愁;更是你,让我懂得了做人要有担当。在家庭面前,在儿女面前,在责任面前,个人利益都已微不足道。
婚姻是一堂课,更是一门学问,儿子,在这堂课面前,妈妈也只是一个没有毕业的学生。没有人教我如何经营婚姻,没有人告诉我如何做好一个妈妈,没有人告诉我如何才不得病………妈妈,也一直都在成长中啊,跟你一样,你知道吗?
总有一天,你会理解妈妈:很多事情,很多时候,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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