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爷爷

怀念爷爷

爷爷已经走了,但是爷爷的音容笑貌仍旧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冥冥中,时光停止,一切照旧,他坐着或驻着拐杖站着,乐呵呵地看人来人往。不禁让我们相信爷爷还没走远。

爷爷的性格很豁达,不计较。他不是一个严肃的老头,喜欢开玩笑,也能接受别人开他的玩笑。他给家里很多人都取过外号,比如“十不全”“老熊”“蒙子”,当然他自己也有外号“铁拐李”。叔叔常调侃他年轻时候嗜酒成性,喜欢喝酒,一喝就醉,醉了在哪里躺下就在哪里睡着,睡着了还总要麻烦几个儿女一起拉着板车把父亲接回家。这是一个重复频率很高的趣谈,每次都惹得我们孙辈们哈哈大笑。老爷子不在乎,听过,轻轻一笑,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

爷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公社生产队副队长。我分析爷爷之所以能当上生产队的官,主要是因为他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生产技术能够服众。他干农活从不埋怨,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从不偷工减料。在农忙时节,常看到他扛着一把锄头早出晚归,忙碌在他的稻田里。春夏之交,见他赶着牛耙地,夏末秋至,又见他割稻子打谷子,忙得不亦乐乎。的确,长势喜人的稻苗让他得意,颗粒满仓是他的成就。不过爷爷年轻的时候个性倔强,脾气不小,说话不拐弯,即使公平公正,但是难免得罪人,我想这是他为什么只能止步于副队长而不能转正队长的主要原因所在了。当然这是笑谈。不过我们知道爷爷内心里是个极其顾家的人,所以他的志趣和重心在于家庭,而不在乎职场的升迁。

爷爷是个多面能手。不仅会干农活等体力活,还有理发的手艺。我让爷爷理过几次头发,虽然每次都不怎么满意,但是据说他年轻时候,总是被附近村邀请做驻村理发师。“剃头师傅”的美名也因此传遍了方圆十几公里。因为有这门手艺,爷爷家的孩子即使在困难时期也没有被饿着。爷爷还会拉二胡,我见过他有两把二胡,就一直斜挂在衣橱柜的边角上已经布满了灰尘。我曾经听他拉过一段二胡,胡声悠扬,虽然他不会识谱,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他能拉出完整的传统曲调。

爷爷和奶奶的组合是中国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的结构。他们的辛勤劳作,养育了一大家子女。爷爷专心田里的农活,春种秋收;奶奶操持家务,洗衣做饭。在我们的印象里,爷爷很少让奶奶插手农活,就是种菜架秧这些活都是自己亲历亲为。在我们晚辈看来,这何尝不是爷爷对奶奶的爱护呢?碰上农忙的时候,为了赶进度,爷爷一大清早就在田间地头忙开了,快到响午的时候,奶奶总会提个篮子给爷爷送上一碗滚烫的“蛋滚水”给爷爷补充一下营养。他们相互之间的感情,温暖了他们自己,也温暖了我们。

爷爷也会提起我小时候的趣事,跟他对话的时候,他会调侃我小时候不肯给他吃奶粉的事。原来,在我小的时候,随父亲母亲在城里做生意,过年回老家时经常会带点城里时兴的东西,有一次我抱着奶粉在吃,爷爷过来开玩笑的问我,能不能给他吃几口?我说,老头子怎么能吃奶粉?言下之意是嫌弃爷爷是个土老冒。童言无忌,每每聊起,都会引起一阵欢笑。但现在想来,内心总是有一丝愧疚。时间啊,总是过得太快。儿时的一段趣事,仿佛就在眼前,却又变得遥不可及。

晚年的爷爷,腿脚不便,他就喜欢坐在卧室门口的那张藤椅上,翘起脚,眯着眼,看上去象是在想事情又象是在专心听戏,他坐得很稳当,我们经常开玩笑说爷爷有领袖气质。天气好的时候,他会把藤椅搬到大门口台阶上晒太阳,也是眯着眼,不过我觉得他是在打盹,听见有人来了,便稍稍抬起头来打声招呼。

爷爷走了,走得很快。没有给他的儿女子孙们带来多大的负担和压力,仿佛就象秋天里枝头上的一片树叶,随风飘落,又随风飘走,走的寂寂无声、消失得无影无踪。爷爷不是高官也不是富贾,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但是他的故事会一直被我们传颂。

你可能感兴趣的:(怀念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