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日记

捞手机

      还只七点多一点，我提着书袋挎着电脑包，在过了公安局后就从大街上折而向北，穿一个深巷子。老远看见一大一小两个穿着运动装的人迎面而来。快相遇的时候，发现是同事老莫和他的儿子，我赶紧打呼。他停下来对我说，他的两个手机掉进河水里去了。

      ＂在哪里掉的？＂

      ＂河中跳岩上。＂

      ＂你捞上来没有？＂

      ＂没有，捞不着，水急！＂

      ＂手机里信息多，要捞上来！你带我去看看在哪里丢的。＂

      我在他两父子的带领下，来到郁水边跳岩上，查看手机失落时可能的位置。然后随跳岩过到对岸，放下袋子和电脑包，就开始脱鞋袜脱衣服。老莫看我动真格的，他也不好意思，也过到岸边脱鞋袜脱衣服。

      身上几乎脱光了，只留一内裤，我开始行动。光着脚走进水里，冷呢！现在还只七点多一点，天上又阴云密布，没有太阳；虽然快到农历三月了，但气温还没有升上来，冷是正常的。我咬一咬牙，手攀附着跳岩，小心往前走。每经过两跳岩空档的急流处，我得用力承受水流的冲击，稳住身体保持平衡。水冷浸骨，待过得几处跳岩，我停下来，用手扶住身边巨大的岩石，一脚踩在无水处，用另一脚脚掌抚前一脚的背面，想弄暖和一点。我抬头问呆在跳岩上的老莫的儿子，手机是在哪里落水的？

      ＂大概是这里。＂他犹豫不定地说。

      老莫自己也不能确定位置。我回头看跟着过来的老莫，说，我从这里下深水，你就从你里下，试着用脚踩，用手摸，一块块区域地排探。他说行。

      下深水了。冷久了，反而就不冷了。我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代。我老家是沿河而居的。在这条河上没有桥。赶场，上学，去外婆舅舅家走亲戚，都要过河！即使是寒冬腊月，若是雨水多，河水淹没了跳岩，都得脱鞋甚至脱光衣服趟水过河的。在那时，趟水过河都成了习惯！有时，我家背后大山上的人家有人下山到了河边不敢过河，我都会学着父亲一样，护送他们，牵着他们的手，在水流之上顶着急流，让他们少一冲击，趟水而过！父亲说，送人过河，这是家住河边的人应守着的良心，就好像修路筑桥一般，是积德。

      我和老莫用脚踩着，俯身用手摸着，一遍又一遍，在跳岩下很大一片区域小心地探查，就是没有感觉到他丢的两部手机！过往于跳岩上的路人，偶尔经过的在两边岸上道路中晨练的人，也都好奇地看水中两个光着身子的人。我们只能熟视无睹。水中岩石咯着我的脚生疼。但我扩大范围，继续搜寻。

      我们最终没能找到手机。

      老莫在水中无奈地说，＂就到这里吧，你还要去上网络直播课呢！＂

      我很不好意思。下水弄了这么久，竟然没帮他捞出手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