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考试之后

     高一的第一次期中考试结束了，考试结束铃声响起的那刻，我放下笔，缓缓地做起深呼吸。这个年代的人，将学习视为无上的光荣，谁家里如若出个大学生，那更是给村镇人民脸上添光彩。

     我望了望姐姐的座位方向，陆玲虽看起来从容，但总给我一种紧张不安的氛围。

     “考得怎么样？”

     “没什么把握，第一名不太可能了，前五名应该没问题。”

      面对姐姐的提问，我也只能敷衍了事。我知道姐姐很想拿第一名，新裙子的奖励是很次要的原因，翠芬施加给她的压力貌似成为了陆玲挣脱不开的枷锁。

     考试过后的校园是安逸和轻松的，唯一的欣慰就是考试后半天的假期，它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很多像我们这样的出身，也只是回家帮家里干干活，在家里躺着喝一瓶汽水，就已经很好了。我和陆玲搭车回到了家中，翠芬早早就做了一桌子好菜，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等待着陆玲考试回来。

      “大闺女考试完累坏了吧，快喝口汽水歇歇！”

       陆玲接过翠芬递过来的汽水咕咚咕咚的喝起来。我看着陆玲手里拿着汽水，嘴里不禁咽起口水。翠芬瞟了我一眼，眼神充斥着不屑。

      “桌上有水你自己看不到吗？还要我亲自给你倒？”

      我走到桌前默默地低下头倒了一杯水，喝完便对翠芬说了声谢谢。

      我只是把这个年代的经历当做一次时空旅行，并未将事情放在心中，翠芬对于我的过分乐观而感到诧异。

      崭新的身份，在另一个年代生活已经是一场不平凡的经历。

      父亲从集市上赶回来，带回来新鲜的水果和今后两天在家烹饪的食材。父亲将菜放到后厨，将买回的瓜果清洗干净，端了出来。父亲虽在家不怎么劳动，但是对我和陆玲的事情，父亲也是亲力亲为的。貌似只要翠芬和父亲将精力放在我们二人身上，这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午饭吃完，我收拾完桌子，便喂牛去了。今日有个意外收获，棚中的母牛今日总共诞下六头小牛，新生命的到来象征着日子的蒸蒸日上与红红火火。父亲来到牛棚看望小牛们，走之前在我手里塞了一元钱，在这个年代，一元钱能买很多东西，想必父亲也是偷偷地攒了很久。

      “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也是张琴的忌日，每年的这一天，我都废寝忘食，坐立难安。父亲是个没能耐的人，但至少父亲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护你。”

      父亲擦拭着眼泪离开牛棚，在门口缓了很久才进去屋。

      几天后，期中考试的成绩公布在学校的版报上，我又是全年级第一名。每年的期中和期末考试状元，都会有一元或两元的奖学金。

     就这样，我手中的零花钱越发的多了起来。周六周日的闲暇时间里，我在集市中置办两套衣服和鞋，还有好看的头绳。以后放假就再也不用穿那几套丑丑的干活衣服。

      回到家，姐姐看我大包小包的拿回买来的衣物，转头进屋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