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安排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艳艳正准备下班时,收到石头发过来的信息。看到信息她有点惊喜却又有点忐忑,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石头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跟她联系了,她发信息给她也不回,没有他的电话,所以她也能干等着。没事去他朋友圈翻下,看有没有更新,朋友圈没有更新,头像却更新了,换成了他本人的头像。她想起来当初加好友的时候,她就设置了不让他看朋友圈,也不留电话号码。记得有一次,石头问她,为什么看不到她的朋友圈,她说我都不发朋友圈,事实也是,她现在很少发朋友圈了。电话也是她提出来不留的,她觉得有微信就足够了,可在等不到他回信的那段日子,她很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留个电话。
是去还是不去了,艳艳纠结着,信息框里的字打上去又删除,反复几次,她决定了,去吧,看他怎么说,就算分手最起码也有个结果。 这样一声不响地就不联系算什么,虽然当初她也知道她们之间本来就是寂寞的产物,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可真到了这一天,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难过。
想了半天,艳艳回了个信息过去,“好的,我先回宿舍去换下衣服。”
“好,等下我来接你,呆会见。”
“我到了,你好了吗?”
“好了,马上下楼。”
下楼看到石头的车,艳艳觉得有点陌生,明明才半个月没见,为什么感觉有半个世纪那么久了,这难道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艳艳走到车旁,车还是这辆车,车里的人还是那个人,再见面时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明明隔了这么久没见面,石头却像没事人一样的,还是跟以前一样侧过身来帮她把安全带寄好,对他笑了笑,温柔地说,“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有点远,你要是累的快就先休息一会,到了我叫你。”
艳艳没有说话,假装自己累了,把眼睛眯上,她需要点时间来适应。他竟然还是这么坦然,就像他们昨天才见过面一样,丝毫没有想提起为什么不回信息,不联系这件事。是他根本不在乎还是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了,本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见不了台面的。他是不是 认为方便就见,不方便就各自安好,这才应该是他们相处的方式。可以前不是这样的呀,第一次见面时他那惊喜的样子,艳艳到现在还记得,就像一个小孩得到了一直想要的一个玩具一样,两眼冒光。“玩具”是不是在他眼里,我也只是他的一个“玩具”,突然心像针扎了一样疼。
一个小时的路程就在艳艳一个人猜想的过程中结束,“到了,我们下车吧。"石头还是像绅士一样走过来帮她解开安全带,手自然地摸了摸她的头,把车门打开,并用手挡住车门,怕她撞到头。
走下车,艳艳才看到她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山顶,前面有一个牌坊写着白云山庄,从山顶望下去,可以看到整个城市,这个点到处都是霓虹灯闪烁,有一种别样的美。从牌坊走进去,有一条长长的木制长廊,长廊两边都种着月季花,红的、黄的争先恐后地绽放着。走过长廊,突然一座像寺庙的房子出现在眼前,石头拉着她的手跟她说,“进去吧,这就是我今天要带你来的地方。”
艳艳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说话,她虽然好奇石头为什么带她来这里,却想着,即来之、则安之吧。从大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木墙上两个大字“看破”。这个地方感觉好奇怪,既不像吃饭的地方,也不像宾馆,有点类似会所。
“走吧,楼梯在侧边,要从那边上去。”石头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带她往楼梯那边走。楼梯设置很特别,是环形的且很陡峭,像走迷宫一样,难道刚才那上面写着“请把好扶手”几个字。顺着楼梯上去走到楼上,走廊两侧摆满了绿植,让人眼前一亮,认人仿佛置身于植物园。
一个服务员过来引路,问他们订的是什么包厢,石头告诉订的包间名叫“过客”。“过客”又是一隐喻的名字,艳艳隐约有点明白今天石头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了。
进到包间,里面布置的也很温馨,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个小花瓶,花瓶里插着两支“勿忘我”,旁边有两把懒人沙发,是那种看到它就想窝进去的那种。石头叫来服务员点了一壶花茶,一些点心,服务员退了出去。
“坐吧,怎么样,这里环境还可以吧?”石头坐下后,按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小开关,就传来了好听的钢琴曲,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掩盖住他们的说话声,在音乐声下,外面的人听不见房间里的声音。
“挺好的,是一个放松的好地方。”说完艳艳把自己扔进了舒服的沙发里,就不再说话。她知道石头肯定有话跟她说,原来在没见面前她是有很多话想问石头的,从进入这个会所后看到那一连串的字后,她沉默了,她等石头给他解释。
一会服务员送来了他们点的茶水和小点心,石头跟服务员说了句,“我们要有事情要谈,请把这个牌子挂在我们门口。”说完从茶几下面拿了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递给服务员。
“先吃点东西吧。”石头递了一个艳艳最爱吃的巧克力蛋糕给她,又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柚子茶,艳艳看到今天晚天点的东西都是她爱吃的。这是最后的晚餐吗,她心里想到,伸手接过石头递过来的蛋糕吃了起来。果然是谈判高手,据说巧克力蛋糕有安抚心灵的作用。
“艳艳,谢谢你陪伴我过了一个美好的春天,真的,从遇见你那天起,我觉得老天对我太好了,没想到五年后我们还会相遇。五年前我就喜欢你,可惜当时你拒绝了我,让我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可没想到招聘会上我们还会相见,你还是那么漂亮,这或许就是缘份吧。”
是的,五年前通过朋友的关系,石头帮艳艳介绍了一份工作,当时两个人好像只见了一面,也记得两个人互相加了微信,艳艳隐约记得石头后来有约过他,但当里她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而且两个人都是有家庭的人,她只是把他当老乡看待,再后来因为个人的原因,艳艳在那个公司只做了一个星期就离职了,再后来有没有联系,艳艳都忘了。
今天要不是看到公司名字,听到石头跟她的女经理两个人谈话,而她刚好百般无聊就去搭了个话。说自己以前在这个公司工作过,然后两个人一聊,才想起是彼此,打开微信扫一扫,通讯录里还有他,标注的是周总。加了微信后,才知道他的名字,名字有一个石字,他说你就叫我石头吧,别叫周总了,我们还是老乡了。巧的是刚好朋友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叫她过去吃饭,而石头就是这个朋友这介绍的,艳艳因为换了一个新环境,在这里能遇上一个熟人很开心,就跟朋友说起这件事,于是就跟朋友约定晚上跟石头一起去她家吃饭。
因为艳艳的车在修,要去提车,石头很热情地说我送你去吧,彼时艳艳只是以为两个人是老乡,所以他才这么热情,并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后来发生的一切,艳艳才明白,从那天见面开始,石头已经动了心思。
晚上是石头开的车过去,因为是春节时间,朋友家带来很多家乡特产,除了艳艳和石头外,还有朋友原来公司的一对夫妻,北方人,两夫妻做了很多面食,有饺子、大饼、包子。朋友家有他老公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于是一桌人有说有笑地吃了一顿和谐的晚餐。因为石头喝酒了,晚上回去是艳艳开的车,回家路上石头说这是第一次在自己的车上坐副驾驶。他说平常都是他开车,别人坐副驾驶,原来坐副驾驶的感觉这么好。
艳艳当他是喝了酒才有的感慨,并没有回话,因为第一次开他的车,有点不熟悉,不敢分心。两个人住的地方离的不远,石头非要先送艳艳回家,说不然不放心,艳艳只好由着他,好在离的不远,石头当天就把车停在艳艳小区里,自己走路回了公司。
再后来,石头每天晚上都约她,给她发短信,跟她说起五年前追她的事,刚开始艳艳不相信,她说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为此石头装作很伤心的样子,艳艳又问他,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我,那为什么这几年你都没联系了。石头说,你说你当时跟你老公住在一起呀,我也不太敢打扰你,你还记得有一次你换了工作,有一天晚上我出差回来说去找你,想去你住的地方看你。你死活都不同意,还说过来也行,我帮你开个房间就好,后来我去了,你也不肯见面,再后来我自己出来做物流了,太忙了,也就没再联系了。
或许每个人都是渴望被爱的,艳艳跟她的老公关系并不好,这几年一直都是两地分居。有时候一个星期见一次面,有时候半个月才见一次面。突然有一个人说喜欢了自己五年,然后分开五年后又再次见面,她竟然有点心动了。在石头一次又一次的柔情攻击下,在一个周末两个人终究抛开了道德的制肘在一起了。
或许是远离了熟悉的环境,两个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都暂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在那一刻,他们只想做彼此的情人,尽情享受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自那以后,两个人像热恋中的情侣,每天早问侯、晚请示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可在半个月前,突然就冷淡了下来,艳艳给他发信息,不回,第一天,她以为是在忙,没在意,可自那以后再没有了早安、晚安的问侯。石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图没声音了。虽然两家公司离的不远,可艳艳也不敢去公司找他,毕竟这种关系太敏感,所以她只能等待。这个半个月里,她手机从来不敢静音、关机,每次听铃声响都迫不及待地打开去看,总希望是他的信息,可一次又一次让她失望了。再后来,她不再奢望了,她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
可没想到,今天石头又发信息给她,还带她来了这个地方。她望着他,半个月不见,感觉整个人瘦了些,看起来有点疲惫。
“她来了,就在半个月前招呼都没打就来了,带着孩子,到了车站才给我打电话。开始她跟我说是过来看病,后来才知道,是女人的直觉,她觉得我有问题,因为有好几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打视频过来我都没接。她登陆了我的微信,还把我的头像换成了我本人的照片。幸好你朋友圈是关闭的,而我们的聊天记录我也删除了的,她才没发现什么。”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其实走到这个会所,艳艳心里已经像明镜一样,看破了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了。他和她终究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不管两个人有多喜欢,在世俗面前,他一定会选择自己的家庭。带她来这里,只是不想捅开这最后的一层纸,既然已经明白了,又何必再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