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潮》蒋梦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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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北大校长传奇自述

一个人身上的中国近代史”


  从民国十六年(一九二七年)定都南京开始,到民国二十六年(一九三七年)卢沟桥事变止,其间只有短短十年工夫让国民政府从事建设。十年之间还有断续的变乱和其他障碍阻滞改革和建设的进展,但在这短期间内,居然建筑了四千五百多公里的铁路,而在过去五十年内所建的铁路也不过一万六千里而已。十年之内建筑的公路超过十万公里,新添电报线路则在一万多公里。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自然各方面的建设成就都很有限,评断成绩时,不能不考虑到时间因素。

  一般人都说中国的四万万人像一盘散沙,如果说中国的人是由许多自治的小单位构成的,倒更切近事实。中国的民主体制包括千千万万的这种单位,由几千年来累积下来的共同的语言,共同的文化和gt的生活理想疏松地联系在一起。这些或大或小的单位是以家庭、行业和传统为基础而形成的。个人由这些共同的关系与各自治团体发生联系,因此团体内各分子的关系比对广大的社会更为亲切。他们对地方问题比对国家大事了解较深。这就是立宪国会失败的症结,也是老百姓听凭军阀统治的原因。

  清代后期,征税与捐官等方法均未能使清廷达到筹款的目的。因此不得不乞灵于借贷外债,而以让渡铁路建筑权或矿产开采权为交换条件。这自然是饮鸩止渴的办法。现在或许还有人记得清廷将四川省内铁路收归国有,以为转让筑路权予外国公司之张本,结果触发了辛亥革命的导火线。时遭光绪帝国丧,地方士绅,披麻戴孝,头顶“德宗景皇帝神位”,长跪于总督衙门之前,哭呼先帝,保佑四川,不使铁路收归国有,弄得政府啼笑皆非。

  孟子:“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足以自行。”

  第二天早晨,我们在这火神庙附近看到了日出奇观,太阳从云海里冉冉升起,最先透过云层发出紫色的光辉,接着发出金黄色、粉红和蓝色的光彩,最后浮出云端,像一个金色的鸵鸟蛋躺卧在雪白的天鹅绒垫子上。忽然之间它分裂为四个金光灿烂的橘子,转瞬之间却又复合为一个大火球。接着的一段短暂时刻中,它似乎每秒钟都在变换色彩,很像电影的彩色镜头在转动。一会儿它又暂时停住不动了,四散发射着柔和的金光,最后又变为一个耀目大火球,使我们不得不转移视线。云海中的冰山不见了,平静的云浪也跟着消逝,只剩下一层轻雾笼罩着脚下的山谷。透过轻雾,我们看到缕缕炊烟正在煦和的旭日照耀下袅袅升起。

  现代日本是统治阶级建立起来的,现代中国系平民百姓所缔造。因此,在日本当一个领袖要容易得多,他可以任意独裁,他要人民做什么。人民就会做什么;在中国当一个领袖却必须教育人民,而且真正地领导人民——这是一种远为困难的才能,也必须具备超人的才智创造能力。

  抗战期间,中国人民表现了无比的忍受艰难困苦的能力,秘密就在此。尽力而为之,其余的听天由命就是了。你最好乐天知命。秋天的明月、六月的微风、春天的花朵、冬天的白雪,一切等待你去欣赏,不论你是贫是富。


[我所写下的有点像自传,有点像回忆录,也有点像近代史。不管它像什么,它记录了我心目中不可磨灭的景象,这些景象历历如绘地浮现在我的脑际,一如隔昨才发生的经历。在急遽递嬗的历史中,我自觉只是时代巨轮上一颗小轮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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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麟所著《西潮》,以其自身所经历的生活,将生活中的琐碎杂事娓娓道来,让读者深刻体会中国近百年来的变化。在此同时,作者其自身的思想变化也可从中窥见,从小时候的喜爱观察生活中的奇怪的各种的事物,到后来去美国留学时的几次转专业,最终决定从事教育事业,以求教导中国的小孩。书中后篇对中西文化进行了剖析,将二者之间的异同具体分析,让读者一目了然。

  近代中国处于十字路口,而西方的潮流却是势不可挡,中国被迫近代化,从军事变革到政治变革,尔后进行思想变革,才“迷糊”地走上了近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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