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梦见了你（8）

文/秋云亦然

八

车上，秦汉民对副驾驶座的林嘉说：“这一切难道就是郁文莉的噩梦而已吗？好像没那么简单吧？”林嘉觉得郁文莉近来精神确实存在问题，如果她精神真有问题，那马晓敏的说法就比较靠谱了。如果报警，郁文莉一定会受到惊吓，这样对她更不好。如果杀人则是她的臆想，报警不是加重了她的病情吗？这将对她的精神打击更大，还是小心为妙……她思忖道：“一切都解释得通，我觉得文莉姐的精神确有点问题。如果报警，万一什么事也没有，这对文莉姐更不利，或许会加重她的病。”

秦汉民：“走着瞧，暂时就这样吧。”

他的车在马路上飞驰。

马晓敏刚坐下沏了一壶茶准备喝，他的手机就叫了，听对方是陈虹的母亲，当即冲到阳台上接听。

马晓敏紧张地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我女儿看上去不像是自杀死的，如果不再加点钱私了的话，我可能说服不了全家人……”电话那头说。

马晓敏明白了，他说：“你女儿陈虹真的是自杀而死的，不过她死之前我们争吵过，作为陈虹的男朋友，我是非常同情她的……”

“所以你得再加一些，至少十万。”

“已经给你们十万了，我现在没钱了！”

“那我们打110报警了……”

“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五万……”

“不行，七万……”

“那就六万吧，我确实尽我所力了！”马晓敏说。

“好吧，你把钱划到我的账上来。”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不行，我现在就等着呢！”说罢就挂了。

马晓敏从阳台上回到客厅，对郁文莉说：“我要出去一下，马上回来的。”

郁文莉祈求地说：“刚才谁打你电话？”

“一个朋友，有事找我。”

“别出去，我害怕一个人呆着。”

“别害怕，你看电视吧，我去去就回。”

“这么晚了，去哪儿啊！”

郁文莉见他坚持要走，就说：“好吧，可我不喜欢在客厅里看电视，客厅太大，我还是到房间里去吧。”

“好吧，我去去就回的，你早点睡。”

“你去吧，我先洗个澡。”

马晓敏走了。房间里顿时寂静如死，听得出墙上时钟的滴答声。

郁文莉在卫生间淋浴。她凝视着喷水龙头想心事，突然她发现玻璃门外有人影走动。不由一惊，当即喊道：“是谁？”

没有回音。她连喊三次“谁在外面？”但还是没有回音。她关上水龙头迅速擦干身体，披上浴衣开门，小心翼翼地从浴室出来，以为陈虹从壁橱里出来了，她开始有点恐惧，她走向房间，她神情恍惚，目光移向壁橱。

壁橱的门没有关上，留有一条缝隙，里边仿佛有响动，她轻轻走过去。向里边探视，随后把壁橱的门推开了。她当即打开灯，里边一览无余，并没有异样。突然，她听见房间里有悦耳的女声在呼唤她。她急忙退出壁橱，当她猛然发现床上坐着一个长发女孩时，不由一惊。

郁文莉惶恐地问道：“你是谁？”

女孩回过头来：“我是陈虹，你破坏了我的幸福，该当何罪？”

郁文莉颤抖了：“我做错什么了？”

陈虹说：“这儿是我的家……你是怎么闯入的？”

郁文莉说：“我闯入你的家？”

“现在，如果你不想死，就跟我走。”

郁文莉惊恐不已：“跟你走？去哪儿？”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一个什么人？”

“去了就知道。”

“好吧。”

“快穿衣服吧，再晚他就走了！”

郁文莉答应了，穿上皮鞋，披了一件外套，还在镜前涂了口红，就跟着陈虹下了楼。

马晓敏去了一家银行的自助取款处，办完转账后就匆匆往回走，他来到公寓大门前，猛然发现两个他非常熟悉的女人身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回头停住脚步，见两个女人很快走远了……他追上去几步，但她们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他摇摇头返回。

此刻他进入电梯，他感觉身体疲惫不堪，他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睡了，他来到房间，进卫生间淋浴，随后揩干身体，来到房间，见床上躺着郁文莉，见她睡得死死的，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刚才他好像看到她出去了）。也不喊醒她，就轻轻地在她身边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郁文莉跟陈虹来到车上，陈虹发动汽车，汽车向夜色中飞驰而去。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郁文莉跟着她来到一座公寓，她们上了电梯，随后来到一间房间门口，陈虹把她带进房间，然后指了指里边说：“他在里边。”

郁文莉见房间似曾相识，就大胆地向前走去，突然她听见里边有做爱的声音，这声音她很熟悉，就冲了进去，定睛一看，见是马晓敏和林嘉赤身裸体地搂在一起，她惊呆了，怎么会是这样呢？！顿时怒不可遏，“你们怎么可以在我的床上做爱啊……”扑上去掐住马晓敏的脖子……好长时间不放手。

        上午，郁文莉被一阵手机声吵醒，她伸了伸懒腰却猛然感觉到身旁躺了一个人，仔细打量，却是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马晓敏，当她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冰冷，口中没有气息，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她一跃而起，望着死去的马晓敏不知所措，惶恐中她拨通了秦汉民的电话……她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我，我杀了他……”

秦汉民紧张地问：“杀了谁？！”

“马晓敏！”她抽泣道。

秦汉民总算听懂了：“马晓敏被你杀了？！不要怕，我马上赶过来，一切都会过去的……”他觉得问题严重，当即拨通了林嘉的电话：“林嘉，你表姐出事了！”

林嘉惊异地：“出什么事？”

“马晓敏死了！”

“他怎么会死的？难道文莉姐是凶手？”

“现在还不知道，咱们快去吧，对了，我们应该先报警！”说着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110电话……”

郁文莉脸色刷白，她呆呆地望着马晓敏的尸体不知所措，警车呼啸而至。而秦汉民和林嘉也赶来了，他们被警察拦在门外……

                      尾声

当天，警方对案发现场及马晓敏的尸体进行了勘察，同时带走了郁文莉，并分别对秦汉民和林嘉进行了笔录。

半个月后，此案有了比较完整的结果。秦汉民在法制报上读到本凶案详情后当即致电林嘉，林嘉下班时也在报摊上买了一份有这篇报道的报纸。有关此案内容大致如下：

（Z报记者卢君南）郁文莉是个离婚女子，离婚多年后爱上一位名叫马晓敏的歌手，当她发现马晓敏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名叫陈虹时，她的精神崩溃了，反反复复跟马晓敏纠缠，马晓敏几次三番想离开她，但她不同意。由此郁文莉得了抑郁症，常常歇斯底里逼马晓敏跟陈虹分手。马晓敏后悔跟郁文莉有染，开始恨起她来，却对她毫无办法。其时马晓敏跟另一女友陈虹同居，导致她怀孕，陈虹希望把孩子生下来，提出要马晓敏娶她为妻，但马晓敏并不想结婚，且逼她去医院打胎，陈虹不答应，提出三百万的赔偿要求，并以死相挟，这让马晓敏动了杀机。陈虹死后，马晓敏跟她父母联系，谎称陈虹系自杀身亡，希望他们别再追究，并把尸体运回家乡处理，陈虹父母相信并答应了，最后马晓敏赔偿了一笔款子给死者家属。但几天后，家属还是报了案。郁文莉一段时间常做噩梦，情绪焦虑抑郁，经精神鉴定有轻微精神分裂倾向，她在梦中掐死马晓敏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多，故对其不予起诉。

两个月后，郁文莉被秦汉民和林嘉从看守所里接了出来，她失去了工作，暂时由林嘉照顾她，而秦汉民则隔三差五地去看她……（全文完）

（根据本人电影剧本《梦境》原创改写）2018年3月四稿2021年10月五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