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eyland(5)

这仅仅是个开始。革命后的几天，乌克兰处于无政府状态，没有人阻止你去任何地方，我乘机溜进了很多原精英们留下的秘密安乐窝。在基辅郊外某森林中心，我的朋友安东在一大门前停下车，离开路走进灌木层中，取出一串钥匙，得意地对我说，这可以打开天堂之门。

右侧便是水波潋滟的基辅水库，第聂伯河在这里被一道大坝拦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内陆湖泊，湖中点缀的长满野草的沙洲。汽车驶过一个池塘，池塘边有船坞和码头，野鸭在浮岛上嬉戏。最后，安东在一所两层木楼的拐角处停下车，这个神秘的处所，便是亚努科维奇和他的朋友、他的女友们休闲娱乐的地方。

２０１４年２月，亚努科维奇逃离首都刚几个小时，安东和他的女儿来到这里。他一路驶来，在第一道门前他告诉警察他是革命者，警察给了他钥匙，让他开进来。现在的陈设和安东当时进来时完全一样，他没改变任何东西。长长的餐桌旁摆着１８把椅子，有可加热的大理石按摩床，墙上挂着低级的次印象派的裸女——如果雷诺阿也画春宫画之类的。地板是打蜡的赤道硬木，墙面是成方软木，芝麻籽黄，故意做成未完工的样子。没有书。

也许听起来有点奇怪，真正打动我的是浴室。浴室里有９台电视，其中两台正对着马桶，高度也和马桶一致。这是相当私人化的情景：亚努科维奇总统喜看电视，且蹲马桶的时间过长。电视的位置明显地是为了不妨碍总统的爱好。当乌克兰人为糊口奔波、道路年久失修、官员争相营私之时，他们的总统却在为如何不让便秘影响看电视而伤脑筋。那两台电视提示我，在乌克兰，在我曾经工作过的前苏联各加盟共和国，几乎所有的 事情都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