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故事

      九层楼为烧伤科,随着十楼肿瘤科患者人数增加病床位不够用肿瘤科就搬到病患较少的烧伤科与之共用九层楼层。上病床梯即瞬就到了九层,推开虚掩的双扇门,长长的走廊把病房分开两排,病房按编号齿序的排列着,病房门口挂着号码牌告示床位位置。一瞥最后一间号码牌:0916,47—50床,推算知道九层有50张病床。

    走廊、病房的地板是用塑胶材质铺设而成,以浅黄色为主色其中点缀些蓝色、灰色、咖啡色点状色彩,走廊的墙壁由白漆粉刷而成,墙上挂着多种宣传标识,吊顶白识灯通天亮着,灯光打在墙壁、地板倒不亮眼。护士站在走廊的中间位置,医生办公室也在这个位置,只是护士站敞开的而医生办公室是隔成一个房间。

    整个楼层飘荡着点滴输完的报警声,医生、护士对病患的叮嘱声,一切存在的声音都是围绕着病情而展开,病患、家属似乎不是为了回答病情都懒得动嘴巴。对病患来说,时光在这好像放慢脚步,每一秒都觉得那么漫长!有睡意还好,躺着酣睡!没睡意,张着眼睛一眨一眨望着天花板!走廊上护士拿着药品或推着药车来回忙碌着;一些病患蹒跚走动为康复努力着。

  病房内住着三位患者,从患者的肤色体态、言谈举止初步对其家庭境遇能判断出一二。四十号床头发黑得光亮,若不是新长出的发根位置泄露斑白的华发,还真看不出是染过色。虽长卧在床,但头发仍整理整齐干净一点也不杂乱,岁月在脸上没留下多大痕迹,六十多岁皮肤竟还有点发亮,穿着得体,谈吐儒雅。我猜想他要么在体制内要么在企业从事相对轻松的工作;三十八号床皮肤黝黑,脸颊凹陷,脸上没什么肉,骨头铮铮顶着皮,隐约能看到骷髅头的形状。剃完的头发还能看到稀疏的白发,腮边胡子长着与胡须连一起,虽然化疗变得稀疏,但仍能看出是络腮胡。干瘪的四肢,皮肤黝黑松弛,手掌、脚掌爬满的老茧,有些久远老茧因缺乏水分与营养竟裂开口子,一看就是受尽了生活的艰辛。三十八号床比四十号床年长几岁,但看上去却更像耄耋老人。他操着外地乡音讲着本地话,但除了他家属没人听得懂。他很少说话,医生查房时询问病情,他都不清楚如何表达,给人一种蒙昧的印象。

  同在一间病房,接触久了渐渐也就熟络起来了,对各家家庭境遇也有一定的了解。四十号床泉州人是名国企退休员工,年轻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退休后被某政府单位返聘,生活倒是清闲自在,育有三女都已婚嫁。现在陪护在旁的是小女儿,虽然年级不大,但照顾起病人有条不序,无微不至。三十八号床祖籍福安人,70年代学会弹棉絮俗称弹棉郎,从此身背弯弓、磨盘、弹花锤行走江湖。80年代弹棉絮到厦门某农村,村里有户人家育有四女,在那重男轻女的年代,招上门女婿延续香火是那代为人父母最迫切的愿望。就这样弹花郎入赘该户人家结束行走江湖,后来随着机器弹棉诞生,手工弹棉也就退出市场,成为历史。之后又做过挑工、挖过井、环卫工,无论工种如何变化但都逃离不了出卖苦力范畴。三十八号床嗜酒如命,每天赚的微薄收入都花在买酒上,每次喝完酒都会大吵大闹,折磨着家人夜不能寐,讲起这些往事三十八号床妻子还恨得直咬牙。三十八号床的妻子是个肥胖的农村妇女形象,矮矮胖胖的身体走起路来像及鸭子。三十号床的妻子总有种“若无闲事挂心头 便是人间好时节”闲情逸致,刷着手机或坐着打盹, 在照顾病人里好像她是个外人。她的“闲情逸致”在我看来倒显得有些麻木不仁。早上别人忙着准备或外出购买营养早餐,而她简单泡了些营养素,晚上病患食欲差不想吃饭她索性也就不准备晚饭。三十八号病患、家属间的麻木与四十号床无微不至的关心形成强烈的对比。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无意批判三十八号床家属的麻木,只是好奇是什么造成这样情感差异,从两家的境遇情况,也许情感是需要互哺。三十八号床病患长期酗酒发酒疯,想必这给家人带来多么痛苦的精神创伤,随着日积月累情感除了恨早没了亲情可言!亲情是需要培育、滋养、传承,亲情不是简单生物延续,它需要用爱灌溉,用心聆听,没有平白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用爱灌溉总将获得爱的果实!所以让我们学会爱人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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