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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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季的年龄，我们不懂爱，却渴望爱的悸动，很多时候我们以为特别喜欢那个男生，但更多时候我们喜欢的是那个自己想象中的人，或者说喜欢上爱情本身这件事情，更或者说我们过于美化爱情这件事情了，它远不如不如我们想象的美妙，要更多的时候它只是生活中的一件事物，放在心底，不让它泛滥，它终会渐次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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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的青春一点也不张扬。琰觉得自己的人格有两面性，一方面琰在老师和同学面前是一个优秀学生，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学霸：学习优秀，遵规守纪，每年都会评为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在同学家长眼中就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在妈妈和亲戚朋友眼中就是一个乖乖女。另一方面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琰会做一些另类的事情：十三四岁的年龄喜欢看三毛游记，看琼瑶小说，看古龙、梁羽生的武侠小说，看《十月》……为看小说，琰会在学校装病请假，而后爬上学校教学楼的楼顶，或坐或爬在楼顶平坦的石子上肆意的徜徉在书的世界；或者在学校浓密的花池中花语春晓辟一块空地，铺上报纸享受《失火的天堂》《七剑下天山》，沉醉于三毛与荷西的爱情故事。琰也会悄悄一个人打着手电筒，钻进学校那条长而幽深的防空洞，穿到防空洞的尽头，而后站在了军分区的那道古城墙上，久久的看着士兵来往穿梭的身影，而后再原路返回。因为成绩总是年级第一，请假事件从未被揭穿。豆蔻年华总是多梦的年龄，琰梦想有一个男孩会像故事中的写的那样爱上自己，可偏偏琰又是那种相貌平平的女孩。

那时候班上也有些男孩女孩咋咋呼呼表现出早恋的倾向，你传他一个纸条，他放学等她一道回家，老师总是视这些懵懵懂懂的爱恋为洪水猛兽，请家长、批评教育，企图扼杀他们的早恋。而琰总是醉心于学习，初一到初二从来没有一个男孩让琰心生喜欢，琰喜欢学习，喜欢名列前茅的感觉，对于课堂捣乱纪律的孩子琰总表现出厌恶，因为琰的学习好，好多男生抢着和琰坐同桌，初三那年有一个同桌旻，学习成绩一般，总是穿件军绿色外套，相貌一般，上课总会因为睡觉被老师点名，渐渐的琰对他有点厌烦，很是不屑他的这种表现。近一个月的同桌，两个人没说过几句话。

有天中午琰早到校，看到没有回家躺在长条凳上睡觉的旻，紧抱着的两臂，紧皱的眉头，莫名有点觉得旻好可怜，琰没有叫醒旻，而是到别的座位开始写作业，过了一段时间，同学开始陆陆续续到校，旻起身坐直，琰抬头间看到旻用歉意的眼神看琰，琰对旻笑了笑，拿起作业坐回自己座位，上课时琰突然想把自己带的一个苹果给旻，琰觉得旻应该是饿的，琰把苹果捏在手里，纠结半节课，最后悄悄放进旻的桌洞里，并轻轻的碰了碰旻的胳膊，拿眼角示意一下，旻点点头。之后旻会问琰一些题，两个人开始说话，讨论问题，琰觉得旻很聪明，只是不会听课，琰会教旻一些学习方法，后来琰发现旻也看武侠小说，于是两人开始讨论金庸，评价古龙，在接触中，琰感觉旻知道的东西不少，很能和自己说到一块，渐渐的琰发现旻偶尔会显得很忧郁，甚至瑟缩。琰很心痛旻忧郁的样子，不知怎的琰开始关注旻，从同学口中琰得知旻的父亲因病去世，家里有母亲、哥哥、姐姐、而且旻就住在自家前一个胡同，不知为什么琰觉得旻应该好好学习，考上好的学校，拯救旻的家人，莫名琰觉得应该好好帮帮旻，于是课堂上琰会提醒旻注意听讲，当发现旻抄作业时，琰会认真给旻讲解，课前会带着旻一起背单词，背古文言……课下，也会和旻说笑打闹，放学后两个人一道回家，一路上谈天说地，说学习，在旻的家的胡同口挥手说再见，偶尔也会折转身偷偷到旻家门口看看旻所在的小院，小院里有用木条钉成的两个花筐，一筐开的红艳的凤仙花，一筐是粉嫩的夹竹挑，看着旻走进的家门，琰拼命想象旻的家的样子，而后开心的一路跳着回家，以至于多年后琰的梦里还经常会梦到旻家那条胡同，那个小院和那两筐花。无忧的年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期中考试，琰依然成绩遥遥领先，而旻成绩进步很大，以至于老师怀疑旻是不是作弊了，把旻叫到办公室进行一番盘问，旻一度心意沉沉，琰好说歹劝，要旻再接再厉，用期末的好成绩来证明曾经的努力。琰和旻相处模式依旧。

如果不是无意间看见旻桌洞里那张纸条，琰可能永远不知道自己对旻的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初三第二学期春季远动会，旻让琰替自己取桌洞里的外套，琰看到了萍约旻周天去滑旱冰的纸条，琰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琰看了纸条很久，把纸条揉皱，又摩平，放回原处。事后琰看到旻和萍课间会打闹嬉戏，会凑到一起私语，琰看着会很烦躁，会很讨厌萍，慢慢的旻的一举一动会牵动琰的很多情绪。终于一次物理测验，琰以从未有过的82分的低分，被物理老师谈话，被班主任谈话，被妈妈指责。琰提出换同桌，旻和琰恢复到初始状态，不再有交流，不再谈天说地，不再同路回家，而琰偶尔也还会在某个白天或夜晚路过旻家门口那条胡同，偷偷溜进旻家的小院，旻家的那两筐凤仙花和夹竹挑依然烂漫。

初三毕业如期而至，琰被录取到一所师范学校，旻没有被本市重点高中录取，上了本市一所普通高中。人生再无交集。

多年以后，同学聚会，琰再遇旻，内心波澜不惊。回想当年，不觉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