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蝇大战

     在这个周五的下午,以往喧闹的办公室静的落针可闻。紧闭着眼睛在沙发上午休,脑海里却时不时地掠过一些最近的场景和画面,它们困扰着我,迷惑着我。于是我便坐了起来,揉着些微疼痛的太阳穴走到电脑跟前,看着雪白屏幕,怔怔出神。

     一个坐在初冬下午的沉默中年男人,当他终于想起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窗边的纱网上已经爬满了苍蝇。它们欢呼着我的无动于衷,它们拍着触角庆祝,它们将屁股对准我的方向放肆摇摆,它们甚至还大胆地飞到我宽阔的额头上,像得胜归来的士兵般昂着高高的复眼头颅,悠闲地散着步。

     汉语里面,不乏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样的句子。它们的存在,就是专门为我这样的老实人量身打造的。时而,我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咆哮嘶吼:屎都给你们打出来!又时而,另一道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记住,一定要把屎打出来!!最后,我咬牙切齿:不把屎打出来我今天不下班!!!

     杀人者,人恒杀之!

     昨日啖我粉条肉包一个,今日坏我香蕉半根,如今爬窗拉屎,简直欺人太甚!

     起身寻找蝇拍,脑海里闪过无数武器:绝望40米大刀、暴躁加特林、恐怖巴雷特,末日东风快递……

     武器的画面闪过,然后是一副副血腥无比的画面,就算用尸山血海也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那样的结局简直堪称完美,于是我笑了。

     然后低头看了看手中破烂的蝇拍,我又沉默了。

     笑容还凝固在脸上,窗外便开始飘起了雨,不知从何而来,有阵阵歌声起: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办公室的终极制式武器:蝇拍——长约一米,拍身大红;拍头如铁扇,拍把如火钳;一拍出,东风破;一拍落,雪中卧。要问拍如何,滚滚滚,少烦我!

     说归说,闹归闹,别拿灭蝇开玩笑。

     脱了外套关了灯,办公室里响起阵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回荡 在整座办公大楼里,不绝于耳,颇有要绕梁三日之气势。

     三十分钟后。

     推开门,漆黑的办公室里面充满了刀光剑影的气息,当真是一场硝烟一场寒。这场厮杀,其惨烈程度大概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时至此刻,也没有哪只苍蝇记得清那道稍显丰满的黑影到底使用了多少招式。或许,有海底偷桃?也或许,还有黑虎掏心?甚至还有白鹤亮翅?不确定,真的不确定。但多多少少有了些江湖险恶的味道。那边厢,一声小二的唱喏传来。啧啧,办公室的四盏日光灯亮了个通明,汉子的大红蝇拍就那么往桌子上一拍——“啪”地一声震天响,芭蕉形状的扇面稍显支离破碎,拍把也是落了模样凄惨。什么一拍出东风破,什么一拍落雪中卧,最后统统都是死得其所。

     我猛然记起要写的情感日记,却活生生变成了人蝇大战。世界又陷入了绝对的安静,只是耳边没了苍蝇的“呜呜”声音,在这个下午,稍显寥落。”

     脑海里装满了温暖的画面和句子,心里面疯长了很多调皮逗趣的段子和场景,我只是想让这个冬天来的迟一些,走的,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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