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

橘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身上便是古铜色了，身下却是一团漆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眼睛躲在暗处，他走了。雪花飘起来了，像是破棉絮，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他一步步地走，走得极慢，影子便像是一个靠近的魔鬼一样，慢慢地变大，拉长。

一个半小时前，他才来到这座城市。

三个小时前，他放下工作，直奔火车站。没有赶上，他又打车去了动车站，最后一秒，赶上了动车。

四个半小时前，她和他说了分手，他便急匆匆地来了。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疲惫，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属于自己。不能呼吸，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雪下的真是时候，这时候的天空是锈迹斑斑的红色，他抬起头，看着这肮脏的天空，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她的哭声还在耳边，他都能想到电话那头那个女生泪眼婆娑的样子，她在他面前哭了太多次了，她让他心疼，可他始终舍不得放手。雪滑进了脖子，冰冰凉凉的，却像是薄荷叶，让他有了知觉。

他翻看了一下通讯录，上百个未接，这样卑微的他只属于她。这一刻，他放弃了全部希望。他没有见到她，见最后一面的机会她也没给他。“分手吧！诚凯，我们不合适。”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他的心好痛，有什么东西生生地扯着这颗伤痕累累的心，要把它扯下来。他不想分手，即使她们之间越来越不合适。

三年，他给她的承诺没有兑现，她要走了，她有新的未来等着她，陪伴也变得遥不可及。爱她，很爱很爱。可以满足她全部的要求，除了分手。“爱不是占有，你知道吗？”她对他吼道。“除了分手，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他固执地说。“我恨你。”她哭得撕心裂肺。“能再给我个机会吗？我爱你，林澈，你也爱我对吗？”他以为爱是一切。

“爱能当饭吃吗？三年了，你连自己都养不活，我的人生不该这样。”她换了一副面孔，她变得冰冷，变得不近人情。“那我能不能陪着你，我陪着你也好啊！”他喃喃自语。他还能陪她多久，她离越来“那我能不能陪着你，我陪着你也好啊！”他喃喃自语。他还能陪她多久，她离她越来越远了。“我爱你，可我不需要这样的爱情，爱你真的好累。”电话就这样断了，他打了上百个电话，以为，还能像以前一样挽回。她每一次心软都给了他拴着她的勇气。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只要放手了就再也抓不住她了。放她走吗？他下不了决心。

这场爱情，他赌上了全部的幸运，非她不娶。钱包里还有她的照片，照片中她笑得多灿烂。雪下大了，他的肩上全是雪，脚已经没有了知觉，最后一面，最后一面的机会也没有给他。“我同意了，我同意分手。

林澈，能不能让我亲口告诉你，这样我就死心了。”这条短信她还能看到吗？希望能吧！火车来了，六个小时以后，他踏上了回去的火车。

我并没有到非成家不可的年纪，也没想过和别人共度余生。

手机屏幕的亮光在黑暗中显得很刺眼，她蒙着被子，身子缩成了一团。她想见他，她渴望他能见她最后一面，可她害怕，在他面前，她的全部坚持都会瓦解。不能再犹豫了，不要再耽误彼此的人生了，对不起，我爱你。

南下的火车上，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想象着身旁那个明媚少年，他真帅啊！就只是笑就能把人俘获，他真是腼腆啊，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