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发生了新冠病毒疫情，我从武汉做完疫情志愿者后回到老家休息。4月8日武汉解封，我处理好工作后，在老家策划起装修房子的事宜。由于疫情的防控工作还在进行，所以没有请太多的工人，大家也都是带着口罩并且隔开一定的距离工作。前前后后一个半月，整个装修工程完毕。
对于我这个年纪来说，可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和参与装修房子。二十来年，只是听到别人口中装房子有多么麻烦，轮到自己的时候呢，则感觉到确实累，不过也觉得挺有意思，好歹是人生中的一次小插曲。
我的房子是小二层，上面盖的是小红瓦。房子的四周外墙都需要用水泥砂浆粉刷，屋里的墙壁也需要粉刷白净，俗称刮白，地上要贴地砖，然后要打家具。大家都知道，我上有一个姐姐，姐弟二人关系很好，建这所房子的时候，姐姐也是经常过来帮忙。但装修房子的时候不凑巧，今年刚好是外甥女要高考的年份，受疫情的影响，姐姐得在家照顾两个孩子的起居，于是大小事情都需要我亲自动手。
清早上街去买菜和材料，一切妥当后开始点货，然后开车回家。泥瓦匠师傅一般是八点过后来，我得先拆一包水泥，倒在三板车沙子里面，然后把泥沙混交，翻炒几遍，从泥沙中间向外爬开，中间有一块圆形的空处，然后把水倒里面，等待水慢慢侵入到泥沙里。哦，此时不能忘了，要给点砂浆王。砂浆王一般是五公斤一袋，市场价在十五元左右。砂浆王是一种俗称，有人也叫它岩石精，水泥塑化剂等。它是一种作用于胶结料（水泥）中，用以改善水泥砂浆性能的物质，属于混凝土外加剂范畴。主要作用是改善砂浆的和易性、保水性，提高砌抹效率，减少落地灰、节约水泥和石灰膏。在砂浆中主要起到扩散水泥、乳化发泡等作用。可克服起壳、开裂等通病，在充气砼、普通砼的地面，打底或面层使用最佳，砌筑中的砂浆饱满度高，硬化后具有抗冻、减水、防渗、耐久、抗裂、保温、隔热等作用。
砂浆王一次不能给太多，大概就用手抓一把扔在里面就可以了。再过几分钟，就开始慢慢把泥沙掏开，然后开始搅拌，直到均匀。这个时候得注意水量，不能让砂浆太清，也不能太干，所以得通过多几次的实践去感受。
砂浆和好后，师傅们已经开始在清理墙壁上的洞眼。我便开始用管子接水浇墙，浇墙得注意方式，应该是从左往右，而不是从上往下，并且要多浇几遍，这样可以让墙体湿润，作用是可以让砂浆更好的粘贴。这一切工作结束后，开始铲泥浆。装泥浆的是小塑料桶，我们叫泥桶，直径二十五厘米左右，高度十五厘米左右，上面用钢丝弯一个跘（方言，提手的意思）。装泥浆不能装太满，得稍微离桶口有一两公分的距离，是为了防止砂浆泼出来，特别是在二楼用滑轮拉的时候，如果上满了很容易溢出。
泥瓦匠在搭的架子上工作，左手拿泥板，右手拿灰尺。泥板用来盛泥浆，灰尺用来糊墙。左手和右手得配合好，不然泥浆就容易掉。如果主人家看到了，一定会生气的。搭架子有点技巧，如果房子和隔壁房子比较近，则可以借助隔壁的墙体，只需要搭一排架子就可以。如果旁边没有房子，则需要搭两排。城市的工地搭架子一般是用钢管配上螺丝，而农村则是用竹子配上铁丝。先将几根粗长的竹子立起来，然后用站棍（用来固定竹子，用铁丝绑在竹子上）固定。搭架子需要时间，一面墙搭架子的话，一个泥瓦匠需要一天，还需要小工帮忙。搭架子最需要注意的还是安全，不仅在搭的时候要注意自身安全，搭完后也要检查架子的安全，要让工人在上面可以安全施工。我比较在乎安全，所以呢当他们搭完后，我会去检查每一个细节处。外甥比较搞笑，他把架子当秋千，两只手握在竹子上，然后身体摆动，嘴里还向我不停的说一些炫耀的话，旁边的泥瓦匠哈哈大笑。
两个泥瓦匠一天大概可以粉刷六十到一百个平方的外墙，厚度在一到三公分。泥瓦匠在初粉后，要等刚分好的泥浆稍微干一点，然后拿搓板去搓，作用是为了找平，可以让墙壁更光滑透亮。上午十点后，天开始热起来，大约到了十一点，我就要开始准备做午饭。我小时候，所有的手工业劳作者都是要在主人家吃三餐，这几年才改的规矩，一般只在主人家吃中午饭。菜不用说，肯定要有几个。我个人比较喜欢吃素，所以呢一般都是用大锅炖一锅汤，里面有肉、海带、萝卜、肉糕、千张这些常见的菜，然后炒一些农家菜，如莴苣、竹笋、扁豆、包菜这些。工人们大都吃过百家饭，所以也不挑食，哪怕挑食也不明说，所以还算好招待。当然有的手业人喜欢喝酒，我也乐意给酒他们喝，但是像他们在架子上工作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提酒的事。而且酒驾查的严，他们自己也知道不喝。有的时候留他们吃晚饭，再三劝酒，他们也不喝。所以说有法律法规的督促，可以让人们更加爱惜生命和遵守纪律。也是好事。
吃罢中饭，一般的话，工人们要休息一两个小时，然后开始下午的工作。下午相对简单些，因为不用操心晚上的饭菜，只是和水泥砂浆然后提砂浆。下午散工后，各回各家，我也就能够坐下来歇歇，待晚上再安排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粉刷外墙大概用了十几个工，然后就是贴砖了。贴外墙砖比较费时间，因为砖的个头小。我选择的是红色的外墙砖，长约三十厘米，宽约十厘米。贴砖需要的泥灰与粉墙的泥浆不一样。贴砖的灰不需要兑沙子，只需要水泥。将水泥铲到泥桶里，然后连桶放在水里泡着，大概过个一二十分钟，待水泥表明无气泡后，捞出来泥桶，往泥桶上撒上一层干水泥。泥瓦匠提着这样的灰上架子，我便递上外墙砖，他一块一块的贴。贴完后，需要用比较硬质的泡沫把砖上的水泥灰印子擦干净，然后就是清理两块砖之间的缝了。这一切弄完后，就拿干毛巾擦拭，记住千万不能用湿毛巾。
贴洗手间的砖更加要求严格，当然泡灰的步骤是一样的，只不过卫生间的墙砖需要事先放在水里浸泡一会儿，然后拿出来晾干，晾干后才能上墙。贴一个洗手间，一般需要三个工。洗手间的花费是整套房子里面最贵的。
贴地砖的步骤又不一样，需要先将沙子和水泥和一下，不过与粉外墙需要的泥浆不一样，贴地砖的灰不需要很湿，稍微给点水然后搅拌均匀就可以，俗称干灰。然后将灰填平到设定好的高度，这个高度一般是由泥瓦匠师傅用专业设备打好平衡。地砖的规格一般是六百乘六百，或者八百乘八百，比方八百的砖，一块砖的重量大概是三十五斤左右，所以泥瓦匠一般都是很小心翼翼的拿放地砖。先将砖放在已经铺好的灰上测量高度，待高度平整后，再将地砖拿起，在地砖背面铺上泡灰，再将地砖铺在地上，然后用胶锤子慢慢敲紧。贴地砖比较需要注意的是，贴完后不能在上面踩，第二天第三天都需要狠狠地浇水。
到这里，泥瓦匠的工作基本上算是完成了。在这段时间里我作为一名不能没有的小工，学到了很多知识，也体会到了手业人们的辛苦。没有哪一行是容易的，想要得到报酬，就得付出汗水和努力！
全文共2670字。作者：山让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90后新生代作家。
作于2020年5月13日。
封底社会收录于2020年5月13日13：15，收录师：周泰汗轩，编审：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