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在深秋里去看黄河,实在是没地方可去。疫情越来越严重,逛街已经变得不可能了,人来人往,谁知道哪个胆大包天的携带者从身边路过,从此就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访友就更不合适了,的确有事或者特别想念的话,有现代联系工具,声情并茂,就不用鞍马劳顿了。
偏偏又在家里待不住,想来想去,就去无人的黄河边吧!
吃过午饭,收拾停当,便驾车奔向十几公里外的黄河。旅游景点是万万不能去的,先不说是否会因为疫情而关闭,就算开放着,人多的地方咱们也不会去凑那个热闹。还是找个无人安静的地方,放心去和黄河做朋友吧。
上次带着媳妇来这里,大概是七八月,那时这里还是有不少人的,还有年轻人在坡下烧烤,东边一条土路尘土飞扬,来来往往的车辆叫嚣着奔跑着,半米高的青草两边无声地抗议和忍耐着。坡下是一块平地,大概是正在准备开发的又一个景点,这块平地被推土机推的特别平整。再走出三五十步就是河水了,这里水流相对缓慢,河宽的一眼望不到对岸,河岸边全是芦苇,差不多有两米左右高低,绿色的芦苇下,河水无声地流动着,有几只水鸟在上面嬉戏。让岸边上观光的人群发出惊叹。夏季的黄河边,犹如一位惊艳的女郎,闪烁着她青春的光艳。
才过去短短的几个月,这里就不一样了。除了我和媳妇,再没有人来这里了,与夏天的喧闹相比,此时才是我最想看到的黄河风景,安静而寂寞。放眼望去,一片荒芜的灰黄色,单调而悲壮,正符合此时的季节和我的心境。
太阳依然毫不吝啬地照着,让人多少能感觉到一丝丝温暖。站在高处看向远处的黄河,河水居然闪着金光,所有的这些黄色和光芒,让我在这个萧瑟而微冷的晚秋,感受着还没有遗忘我们的世界送来的些许温暖。
下了坡,平整的这块地上,有一些烧烤留下来的垃圾,瓶瓶罐罐竹签铁钎,花花绿绿的塑料袋,与干净的闪着金光的河水形成鲜明的对比。
干黄毫无生气的芦苇,依然像出征的将士一样,一动不动地等着将军检阅,头上白色的种子,更是蓄意待发。我也站在它们身边等待,等待着秋风的到来。以往我在黄河边,总是嫌弃风大,现在想让它来,吹走芦苇絮,可是等了半天它才姗姗来迟,可能是风力不够的原因,竟然吹过来的风让芦苇絮稳如泰山。
这不行啊,还是让童心大发的我来制造气氛吧,走在最靠近我的几棵芦苇,抓住它们摇一摇,漂亮的芦苇顺风就飞扬起来。这人造的景象也很壮观的。据说,芦苇籽在二、三月和九、十月播种为最佳时机,这时候播种,芦苇成活率最大,芦苇会长的更粗壮。
哗啦哗啦的声音,引来了一只大水鸟,经常能看到这种水鸟,但叫不上名字。另我惊奇的是,它的身后居然跟着七八只小家伙。这些水鸟到底有了警惕性,也许大水鸟受到过什么惊吓吧,看到我立在岸上,赶紧带着它的宝宝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蓝天上没有云,太阳尽情地照耀着黄河,给它披上河水喜欢的金装。秋风一改它那暴躁的臭脾气,特别温柔地刮着,以至于河岸边的水也变得温柔起来,拍击河岸的声音不大也不急躁,哗啦哗啦的声音,恰似一段久远的乐曲,悠扬地送进我的耳边。
“风轻秋水阔,云淡北天长。”此时此刻的我,多想找到一只小船,泛舟黄河上,满载一船的秋色,将这波光粼影一揽怀中,待到夕阳西下,满心欢喜地回家。
可惜,这只是我的幻想,根本不会有什么小船,在黄河边玩了很久很久,忘了回家,大概是难得出来,又找到这个安静美丽的去处,自然舍不得早早离开。一直等到太阳西斜,媳妇在坡上大声喊我,抱怨着,我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北地夕阳斜渡鸟,黄河秋水远连天。”临上车时,我又一次回头,想再看一眼这晚秋黄河的美丽景色,却发现当太阳西下时,黄河更能显示出它的壮丽。就是这一眼,足以震撼到我的内心。它的景色,远远地看和身临其境实在不一样,在它身边,只能看到一种满足,只有从远处看,特别是恰当的时候,留下的是震撼。
晚秋的黄河,美的让人震撼。我在路上跟媳妇说,如果有时间,就再来一次溯河而上,肯定能找到更美的地方。媳妇说我不满足,一副看不上我的样子。她哪里知道,我要找的只是一种感觉罢了。
或许有一天,我的愿望真的可以实现,就算找不到美景,我还可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那样也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