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殇墨伤》连载15

第十五章   始殇之伤

   “断桥何曾踏过残血/再也没有留恋的斜阳/再也没有倒映的月亮。”

   这大概是今天的最后一首歌了,他们这些驻唱的歌手,总会在10点的时候收拾东西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去。痛仰的《西湖》伴着津湾闪烁的灯光,总会给人一种恍若踏入天堂的感觉。

那日闯祸后回到家徐海琴抄着放在门口的扫帚就打我。我在前面跑,南洛程跟在后面跑。苏阿姨看到家里鸡飞狗跳的,就过来了。

徐海琴在后面追着骂,我就在前面不停跑。苏阿姨在旁边劝架。那天苏阿姨带走南洛程后,徐海琴没有打我。她扔了手中的笤帚,坐在自家院子的台阶上哭了。

她说:“你是觉得我活的太好了,是吧。”

那话听着不像是问句,更像是一句肯定。我没有出声。

“你也不看看咱们家是个啥情况,老太太三天两头来要钱,追债的整天要钱,你那个爹除了喝酒就剩喝酒了,你还在学校闯祸,你知道那几百块钱我要起早贪黑多久才能赚到吗?你就不能挣一口气?”

说实话,她没打我,但是我却难过的比挨打都难受。从什么时候钱这个字在我家提到的次数越来越多的?好像是从那辆康明斯开进别墅的小区的时候,好像是来到三里元的时候,钱好像越来越重要,因为有了它才能吃饭,才能活着,才能不被别人歧视。所以我也开始慢慢的,慢慢的理解钱的含义,明白它的重要性。

那天徐海琴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很久,那背影在黑夜中看着特别凄凉。以至于到如今我都不想再回忆。

在坟地里一个人,我拖着已经崴了的脚踱步。天渐渐暗了下来,荒芜一人的地方却在夕阳下格外有一种韵味。那些墓碑就像是坚守边关的将士,一排一排的站的特别整齐。你看人多悲凉,死去了就只是一方泥土,好点的有个碑石帮你记着名字,还有的就只是一柸黄土,连姓谁名谁都无人知晓。陪伴你的只有杂草和残阳。只是死都会有三六九等之分,死都与金钱挂钩,不免有些悲凉。

其实我是有点害怕的,在这个只有我一个活人的地方,剩下唯一活着的就只有虫子和蚊子了。不知道是因为脚上的疼痛,还是心中的焦灼,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心也变得冰凉。走着走着,自己就晕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莲在炕头坐着,兴奋的喊着我姥姥,说我醒了。可是高烧却不退。

姥姥在灶台上取了一小撮土,放在酒盅里让我伴着水喝。她说我是“怪”着了,去了坟地冲撞了鬼。说来也奇怪,喝完后烧有退去的征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就完全好了,也没有吃药。似乎姥姥是这个家最智慧的人,她总有一套自己的办法。虽然看上去很奇怪,但是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接触“迷信”两个字,所以我和莲很崇拜她,觉得她很智慧。

我因为这件事在端庄村小学出了名,他们都知道我宁死也不会当跑腿,也知道沈墨殇的胆子很大,可以一个人在坟地待着。宋杜鹃因为这件事被学校处分了。毕竟我伤的不轻,脚腕错位了,身上多处磨破了皮。但是,这个学校再也没有大孩子敢欺负我了。

这似乎就是海洋世界,即使没有力气反抗,即使明知道自己会受伤,你也要正面对决,因为哪怕是故作强大,也会扰乱敌人的心智。同桌赵建军从此很崇拜我,总会把自己家种的黄瓜,萝卜,大枣,桑葚拿来给我吃。那种时候我总会去隔壁叫上莲,我们三个就爬上学校后院的杏树,然后在上面边扯闲话边吃东西。

在大西街读一年级的时候,体育课是我最头痛的。因为老师总会让我们站队,然后比赛跑步。跑步似乎并不是我的强项,短跑我从来都是倒数的。但南洛程不会,他虽然腿不长,但是跑的很快,我妈总说他是地老鼠(一种像老鼠一样的车,也会被称作蹦蹦,身形小穿梭快,2001年的时候是该类车子最火的时候)。

所以体育课我会逃课,有时候会拉着程程一起。可是那时候他胆子小,不敢每节体育课都逃,我就会一个人逃跑。偶然一次我闯进了学校的图书馆,图书馆的老师姓刘,我在里面找了本《小人国》的画册读,她打水进来看到我,冲我笑着说:“怎么不去上课。”

我回她:“阿姨,体育课太无聊了,我想看书。”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老师。

“那你看吧,但是,不能损坏书哦!”

之后她和我就各做各的事,我们谁也不打扰谁。说实话,我人生遇到她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只是那个时候我没有发现,现在回想,幸好认识的是她,幸好她没有赶我出去让我回去上课。

那天我走的时候还和她借了本《一千零一夜》。和她约定,一个星期内必须要还,不然就不再借给我。并且说不可以损坏书。

那天放学回家的时候我告诉南洛程,我发现了学校的一个好地方。我读了《小人国》。还借了本《一千零一夜》,他看了后也很喜欢,所以我们决定要一起读。回家的路很长,我们俩吃着干脆面扯学校里的事情。转眼就要到寒假,商量着寒假要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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