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尘埃(六二九):都是有根的

早上。点开一个链接,读到的是对于蜜蜂的好奇,读到的是抹上了人的印记的蜜蜂的世界。读到一则消息,是表姐对舅舅的祝福: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合家欢乐!看到了一则标题,联想起前几天读到的一则分享,说的是:悲观者往往正确,但乐观者往往成功。想起来当时的观感:要正确做怎么用呢?如果这正确总是让周边的人泄气?不如马虎点,看得模糊点,鼓舞到自己和周边的人。关于成功,想起来昨天再次读到的被人一再引用的那句:"To know that even one life has breathed easier because we have lived, that is to have succeeded."

这位引用者在读高中的时候,就已经牢记下这句了。等到我从读到的和自己领受的记下这句已经是人生走过半程。有一点唏嘘,有一点庆幸。所谓关于对的人生的讲述,这样那样的句子,大多是在孩提时就已经接收到的。所谓成熟到由衷地选中其中某句,作为自己某段旅程的北斗,则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没完没了,昨天选了,今天还得选,今天选了,明天还得选,直到终了。就像点开这个关于蜜蜂的链接时,见到了一些人在分享着自己对于什么热点的主张。我无谓去评判这主张,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因为无论怎样,这个是自己无能为力的,不管他们的主张中包含了多少正确和不正确。

下午。见到一则表弟分享出来的小视频。在田野里,有人在劳作,泥土上铺着一块一块的育苗的塑料模子。可以想见:一个一个的小洞洞,点上一些稻种。过上一些日子,比如等到自己在清明的季节回去的时候(如果可以成行的话),大致就可以见到那些禾苗已经长到了一巴掌高,那一块一块的模子可以从地里揭起来,带去别处,抛撒或者插在水田里了。看到时,觉到很是喜庆,感叹一句:播下希望。另一位跟进:播下种子,收获希望。然后收到了分享者的回音:到时有收获。想到了别处:他这天出现在了这里;一位表姐昨天说今天会回趟这里。问她:只是走走,还是有事?她说:生日饭。

当时想到,还是留住了:谁的生日饭?这会,猜就是舅舅的生日饭啦。去查记录,先前从族谱上抄写下来的,确实就是。跟她再确认一下:刚才查了一下,想来应该是舅舅晋七十啦。跟他再确认一下:你爸,明天晋70?晚点,她回:是的,刚到家。晚点,他回:老人70了,时间过得好快。然后,我可以把这段小视频给到你看了,你这时在吃饭。指给你看,给你解说。你对这育苗的模子感兴趣,你问的是禾苗和稻谷。我见过好些次了,有些经验了,你没有。我所见到的,没法切身地传递给你。简要地说给你听,你听过了也并不明了。

有一点,是在这个时间点变得明了的,对于我来说。那就是先前的沮丧已经变得烟消云散。当然,这个时候,见到这些画面带来的愉悦,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再之前,中午躺下来一个多小时,是那个牢固的基础。只是,这是一个真切的拐点。等你吃完饭了,你爽快地跟我下楼去了。我们排了小会的队,做完检测,带着小黑去这里走走,看看那株我说似长了个无花果的绿植。我们用手机扫了扫,给出了一些相似物,没有能够确认到底是啥。接下,我们去那里走走,看看那株我拍下的花让你说好看的桃树。走去桃树的路上,满是邂逅。

都发生在那条两排楼房之间的隔离道上。我们从前排楼房走向后排楼房,来到了那个丁字路口。向右拐是去桃树的方向。先看向左边,有两个女孩在打羽毛球,还有第三个在边上观望。这三个女孩都是你同学。再看向右边,有一位年轻女子在跳绳,她是谁的妈妈。她身后有两个女孩在打羽毛球。和她打招呼:怎么是你在跳绳,不是你家丫头?她家丫头刚好转过身来,原来是背对着我在打羽毛球的这位。感觉,长高了好多。我们往回退一段,走草地里的小径,绕到那个面朝我在打羽毛球的背后去。去到隔离道的端头,桃树在那。

我很得意,说是我带给你的好运,一下子遇到了这么多熟人。你说好倒霉。大概是你有点怕撞上熟人吧。我们一起数数你们班有多少个同学住这小区。你说还有三个,总共是七个女孩。我提议,再转一圈吧,说不定就把另外三个遇上。你说不要了。浮想一下这三个的模样,浮想一下另三个的模样,连同刚才背对我打球的这位和你。每一个都是独特的一个。关于你,我的评述是最胖的,我的评述的最矮的。日后,是不是最胖,未必;日后,最矮应该是笃定。

晚上。我们从那株橘子树边过。我们去闻那小小白花的香,我们在数那小小白花的瓣。奇了怪了,绝大多数是五瓣,四瓣的也有,就是没有见到一朵六瓣的。除了,一次乌龙,我把一朵明明只有五瓣的,看成了六瓣。这个乌龙,惹你笑弯了腰,让我觉到见了鬼:怎么会?先前,我拍到了六瓣的,在拍到五瓣之后,那让我以为六瓣是正常的,五瓣是掉了一瓣的。我给你看过这两张照片的,你也还有印象,站在树下,你好奇:那掉下的第六瓣,本来应该在哪个位置?

早上。我又去到这棵树下,看了又看。绝大多数都是五瓣,除了有那么一朵是六瓣的,在这一朵上,五瓣是打开了的,第六瓣有些卷曲,似残疾。这让我改变了主意,大概五瓣才是正常的,大多如此;六瓣是畸形,偶尔出现。地上有些湿,昨晚什么时候下过雨,这五瓣和六瓣之争暂时就这样了,留待日后进一步考量。在走到这棵树下之前,自己一直站在那停车场上,抬头看着天空。在那守了有一刻钟,为了大雁。以为或见不到了,见到了第一只。守了五分钟。

当时自己根本没有掏出手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它就飞不见了。自己还在懊恼呢,虽然手机已经拿在手上了。第二只出现了,飞不见了,离前面那只大致 一分钟间隔。好吧,进入战备状态,保持高度警惕,半天没有见到,见到一位跑步的来到了,自己往台阶上走去,就在这时,天空中出现了第三只。退回来几步,瞄准,好啦,这次拍到了。小小得意,还想等多一会。去到台阶上的地面,在自己走神的时候,见到有一双已经飞远。继续等,见到了第六只,跳下去,走前几步,瞄准,好啦,这次拍到了。

可以了,得走啦。今天的看大雁,就是这样啦。走到半程的时候,见到一只乌鸫叫着从眼前横着低飞过去。正在想这一天,或许是雨后的缘故,见到了很多小鸟。头顶上一只大雁正在飞过,离得这么近,肯定跑不掉啦。举起手机,屏幕上没有见到它,挪开屏幕,见它正要飞过眼前这座楼。好的,等它越过这座楼,自己举着屏幕对准这边,它已经来到了,屏幕上并没见着。不知道手机的镜头这时对着哪个方向?稍稍迟疑一下,它已经飞不见了。

摇摇头,就是这样啦:以为十拿九稳,结果却是落空。离得最近的一次,看得最真切的一次,机会最好的一次,自己并没有把握住。因为,预先自己并没有这个准备;因为,它猛地出现时自己掉以轻心。顺着栅栏墙往前走,从南走到北,从西走到东。头顶上的这片天空是最大的,今天的云彩很漂亮,一朵一朵,一片一片。有一只黑色的大鸟,从南边飞来,用手机捕获它,拍到了三个画面。这是最经久的一次打量,但自己不愿意当它是一只大雁。

大雁飞得那么高,大雁飞得那么坚定,朝北去。前面的七只都是这样,虽然第七只离得近,看来飞得有些低。这一只看上去更大,大过前面七只很多,这一只的线路显得那么迟疑。这是另一种,自己暂时不能称呼为大雁的什么鸟。就像之前站在那停车场,很长一段只有低空的小鸟在眼前。看清楚了,这些个都是蝙蝠。我以为昨天所见都是蝙蝠呢,这以为被纠正:晚点,蝙蝠不见了,我看到的是燕子。这些燕子出现的时间,和那些蝙蝠出现的时间,在今天是前后间隔的。

晚上。翻一本佛禅的书,见到了一切皆有因果,猛地让自己想到:谁说印度人没有时间概念?在这因果当中,不就包含了时间吗?在时间轴上,因走在前面,果走在后面。读到一个故事,说是某位去见佛,佛不在,佛的弟子接待,他们把这位的履历一一看过了,看到这位无缘成佛,把他打发走了。后来,这位找到了佛,佛看到这位有缘成佛。众弟子好奇,佛说:你们看到的是从那时到现在这一段,你们看得没错。只是,我还看到了那时之前的一段。

想起,之前听到的一句话,某位弄了一项创新。看上去,似乎是近前的某种触发,让这位朝着这个新方向看去。更多接触之后,发现这位把十年前的看向另个方向的思考和为那个思考做的准备用到了这个新方面上来了。更多接触之后,发现这位把二十年前的看向又个方向的思考和为那个思考做的准备也用到了这个新方向上来的。讶异之余,听到这位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来:,,,,,,都是有根的。是啊,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啦,就像那句老话:十年树树,百年树人。如果你今天看到一个功或败,那功或败的根早已植下生长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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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2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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